第36章(第3/4頁)

尉遲邕自高處望她,目光幽深莫測,指腹輕輕觸了觸她的下唇,輕聲問她:“在出嫁前,家裏有教過你嗎?”

桑洱的瞳孔細縮了下。

如果坐在這裏的是傻子,自然是什麽也不懂,只能任他擺布的。

但桑洱知道他在暗示什麽。

她心中一萬個不願意,“啪”一聲甩開了他的手,轉身就起。沒跑出兩步,她的腰被人從後方勒住了,貼到了一具滾燙的身軀上。隨後,天旋地轉,被重重地扔到了塌上。軟墊不堪重負,擠壓得下方的木頭,也傳來了“吱呀”的搖晃聲。

這一刻的尉遲邕,看起來和平日沒什麽不同。

可桑洱覺得,他很可怕。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忽然被敲響了,方彥沉穩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主子。”

尉遲邕的一只膝蓋已經壓上了床,正要伸手抓住桑洱,聞言,動作一停。

門外的方彥低下頭,口齒清晰地道:“屬下有要事匯報,是卞夫人傳來的急信。”

——世上當然不會有那麽巧合的事。

剛才,尉遲蘭廷要方彥做的事,就是利用這封密信,支開尉遲邕,不讓他今晚和馮桑待在一起。

同住一屋檐下,關於尉遲邕的事兒,不僅是尉遲蘭廷,方彥也略知內情。

每個人都有陰暗面。尉遲邕平日看起來溫文爾雅。酒後行房,卻是另一個暴戾模樣。

在過去,姑蘇曾發生過類似的事。聽說,那天晚上侍奉他的妾侍,第二天是被人擡著出來的,大概是遭到了遷怒。

今天,尉遲邕正好得知了清靜寺毒殺案,心情郁憤不平,又沾了酒,想必,正是需要發泄的時候。

尉遲蘭廷大概是在保護馮桑,不希望她變得和那些妾侍一樣。

方彥不太明白他為什麽要這樣做。多管閑事,向來不是尉遲蘭廷的風格。

想來想去,他應該是沖著馮家的太虛眸去的吧。

畢竟,對尉遲蘭廷來說,除了太虛眸這條線索,這個女人,從上至下,就沒有別的利用價值了。

……

聽了方彥的話,尉遲邕盯了衣衫不整的桑洱一眼,松開了手,從塌上退了下去,打開了門。

方彥不知道和他說了什麽,尉遲邕跟他離開了房間。

桑洱趕緊一咕嚕地爬了起來。

臥槽,這也太恐怖了。要是方彥沒有來打斷,尉遲邕豈不是要對她霸王硬上弓?!

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方彥出現的時機卡得剛好。一路上,他都未曾在深更半夜出現,唯獨今晚,尉遲邕心情明顯很差,要殃及她這條池魚時,方彥就恰好出現,把尉遲邕帶走了。

系統:“這段劇情的確不是巧合,是尉遲蘭廷叫方彥過來支開尉遲邕的。如無意外,他今晚都不會回來這裏睡了。”

桑洱愣住了。

與此同時,她的腦海裏,徐徐被補充入了一些原文設定——尉遲邕酒後的性情大改的模樣,他遍體鱗傷的小妾,短暫又紛雜的畫面湧了上來。

原來是這樣……

桑洱心頭微微一暖。

在此之前,桑洱每一次和尉遲邕親密接觸,黴值都會水漲船高。今晚也不例外。為了自保,須得利用尉遲蘭廷當血包。

可這一次,卻好像不光是因為黴值了。她起身,急切地跑向了尉遲蘭廷的房間。

尉遲蘭廷確實只當傻子是一個隨時能扔掉、一文不值的小玩意兒。

但是,平日裏的溫柔,大概也有那麽短暫的一刻,是真實的吧。

隔著窗紙,他的房間黑乎乎的。這次,桑洱不敢爬窗了,老老實實地敲了兩下門。

隔了片刻,才有人來開門。

門扇一開,尉遲蘭廷就看見一個人影悶頭撲了上來,展臂,緊緊地抱住了他。

像是一條在別處受了驚嚇和欺負的小狗,一瘸一拐地回來找主人了。

尉遲蘭廷沉默了一下,讓她進去了。

屋中燭火已熄,床的輪廓隱約可見。桑洱一看見床,就熟門熟路地爬了上去,乖乖地趴在了內側,霸占了那片角落。

尉遲蘭廷脫了外衣,也側躺了下來。銀色的月光從窗外漏入,恰好灑在了這一方帳子間。他看見桑洱的嘴唇紅腫,問道:“嘴唇怎麽弄的?”

尉遲蘭廷一提,桑洱才想起來這事兒,伸手碰了一下,皺起了臉,後知後覺地感到了痛。

尉遲邕那殺千刀的家夥,簡直欺人太甚。都怪他硬是拖她上美人榻,她才會撞到嘴。

“疼就不要摸。明天冰敷一下,看能不能消。”尉遲蘭廷按住了她的手腕。

清靜寺的那件事發生後,他的身體就未全好,手也冰冰冷冷的。

可還別說,還真讓桑洱聯想到了冰塊。

就在她這麽想的時候,仿佛心有靈犀一樣,一段原文劇情在腦海裏加載了出來——

【馮桑的嘴唇很疼,火辣辣的。尉遲蘭廷按住了她,他的手像是冷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