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2/4頁)

察覺到眼前的少女正輕微地戰栗著,尉遲蘭廷慢慢頓了下,將這支金簪插回了她的發間,溫柔地說:“那以後就別再和我玩躲貓貓了。不然,我可能會分不清浴桶裏的是嫂嫂,還是別的什麽亂七八糟的人。”

桑洱的睫毛輕輕抖了下,劫後余生之外,又有種疑惑的感覺。

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難道是說,以前曾經有人想殺他,就是藏在他的浴桶裏埋伏他的?

不管了,先出來再說吧。

衣服汲了水,桑洱有些笨重地爬了出來。

全身都濕了,總不能就這樣走出去,至少要把外衣換了。

好在,這個房間裏就有姑娘的衣裳。雖然總體長了很多,但聊勝於無。至於裏衣,濕了也無所謂。反正好幾層衣服一疊起來,什麽都看不清,回去再換好了。

尉遲蘭廷指了指屏風上的衣服,示意她去換。桑洱拿起衣服,發現尉遲蘭廷還站在旁邊。

他怎麽還在這裏……

“怎麽還不換?”尉遲蘭廷冷不丁地開口,眼眸掠過一抹暗光:“嫂嫂有什麽顧慮嗎?”

桑洱反應過來,輕微地一個激靈。

糟了。

原主並不知道尉遲蘭廷是男人。對於在同性小姑子面前換衣服這種事,理應是不會介意的。

她剛才的遲疑,被尉遲蘭廷發現了。

不能再猶豫。否則,就等於是在告訴尉遲蘭廷,她知道他是男人!

心臟砰砰地在嗓子眼裏跳動,桑洱低頭,若無其事將衣服抖了抖,佯裝剛才的遲疑只是在分辨衣服的袖口。隨後,她側對著尉遲蘭廷,開始脫衣服。

衣裳一件件地滑落在地,昏光之下,膩如酥雪的肌膚觸到了微冷的空氣,起了一小片雞皮疙瘩。不知過了多久,桑洱感覺到尉遲蘭廷終於轉過了身,走了出去。

看來,是暫且打消疑心了。

桑洱不敢久留,換上了幹燥的外衣,擠幹了頭發的水,就套上鞋子跑了。

.

桑洱離開後不久。窗外傳來了有節奏的輕叩聲,隨後,一個矯健的身影翻進了房中。

正是方彥。

尉遲蘭廷給燭火籠上了燈罩,光線暗了些許。方彥從懷裏取出了一封信,遞給了他。

這是卞夫人送來給她兒子的第二封。只是,先過目的人卻是尉遲蘭廷。

這樣的事,已經存在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方彥目光轉了下,忽然瞧見不遠處的浴桶裏,徐徐飄起了一塊煎餅。

方彥:“……?”

怎麽回事?尉遲蘭廷泡澡時在吃煎餅嗎?

心裏有點疑惑,不過,他慣來不是多話的人,就沒多問。

尉遲蘭廷一目十行地讀完了信,面上神色平靜,隨後,他將信原樣折回,遞給方彥:“你拿著它,去做一件事。”

“什麽?”

……

雖說與尉遲邕是夫妻關系,不過,他很少在桑洱的房間留宿。來到了天蠶都也一樣。桑洱本以為回到房間,就可以換下濕衣服,早點休息了。

誰知推開門,卻見到尉遲邕倚在了窗邊的美人榻上,正在獨飲悶酒。

這家夥今晚怎麽會在這裏?

“桑桑?這麽晚你去哪裏了?”尉遲邕擱下酒杯,他披散著頭發,只穿著松垮的中衣,神色散漫,眉間仿佛籠了陰翳。

看見她的發絲有濕氣,尉遲邕又問:“你出去之前沐浴過了?頭發怎麽濕了。”

這家夥自問自答,已經替她想好了理由。桑洱順勢默認了。

“算了。”尉遲邕又飲了口酒,似乎也就是隨口一問,說:“你過來。”

桑洱不情不願地走了過去,還沒站定,就被他拉了一下,撲到了美人榻上。因位置不對,她嘴唇被什麽硬邦邦的金屬重重地磕了一下。

臥槽,疼。

桑洱沁出了眼淚,摸了摸嘴唇,一看,原來是尉遲邕那條搭在旁邊的腰帶。腰帶的中間,穿了一個尉遲家的家紋銀扣,她就是撞到了這玩意兒。

桑洱想爬起來,但腰很快被一只手按住了,趴到了尉遲邕的心口。

氣息交錯的親昵姿勢,可除了不習慣和緊張而導致的僵硬,桑洱倒是沒什麽危機感,畢竟尉遲邕還未戒魔道。

有時候想一想,這家夥明明有老婆,又有幾個貌美小妾。為了搞事業,卻得忍著不吃,被迫當和尚,也是挺寡的。

桑洱垂下眼,趴在他的身上,心不在焉地想。

今夜的尉遲邕,心事重重,模樣染了幾分頹喪,酒是一杯接著一杯地喝。目光自窗外收回時,他忽然發現,桑洱的衣擺上沾了一片蘭花瓣。

和尉遲蘭廷房間裏的蘭花瓣,一模一樣。

尉遲邕的神色微微一冷,目光落在了懷裏少女那嫣紅豐滿的唇上,忽然道:“桑桑,你下去。”

桑洱莫名其妙地被他弄到了美人塌下方。只見眼前的男人坐在塌上,而她則跪坐在了塌旁的軟墊上,矮了他很多,視線正好平齊了他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