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70

鐘行在當年冬天登基為帝,改國號為盛,年號為澤順。

剛一登基宮裏宮外都很忙,雲澤在偌大的宮裏並不習慣,鐘行這段時間與朝臣忙碌的事情太多,晚上常常就在書房裏休息了,並不能顧及雲澤,所以雲澤去了王家住了些日子。

前朝仍舊有一些不服氣鐘行的臣子,這些人趁著宮中還未安定下來,三天兩頭的會派一些刺客進宮,甚至一些前朝太監也是他們的棋子,宮裏並不算什麽安全地方,鐘行需要一個大清洗,這個清洗的過程並不希望雲澤看到,恰好王家老夫人的壽辰在冬天,正好讓雲澤陪王老夫人過些日子,這段時間不陪,就怕以後想陪也找不到空閑了。

輔國公隱約聽王希赫說過雲澤與鐘行十分要好,到底是怎麽要好,王希赫也沒有往深裏去解釋。

雲澤閑著無聊陪這個老爺子下棋。

輔國公絮絮叨叨的道:“你爹人品敗壞,沒落著什麽好下場,你以後該怎麽辦?別人一聽說你爹是雲常遠,肯定紛紛疏離你。”

雲澤手中捏著白子,一邊觀察棋局一邊點頭。

“希赫說你與皇帝的關系很好,因為他護著你,所以你才沒有和你父親一起離開明都,有這麽一回事?”

雲澤點了點頭:“有。”

輔國公又道:“那你知不知道,聖上要立誰為太子了?”

雲澤愣了一下,他和鐘行沒有生兒子,鐘行要立誰為太子?

輔國公手中舉著棋子沒有落下:“這件事情好像只有幾個宗室知道,寥州來的幾個郡王現在成了親王,他們知曉,咱家和他們有一點關系,所以消息靈通。我是聽他們說皇帝最近想立太子,他們個個都反對,說這件事很荒唐。”

雲澤自言自語:“我也覺得很荒唐。”

這麽大的一件事情,雲澤居然是從輔國公的口中聽說的,他先前並不知曉這件事情。

思考了一下,雲澤想著鐘行有意從哪位宗室家裏抱回來一位孩子。瑞郡王如今成了瑞王,他不可能有孩子,首先排除他。至於新封的旻王、吳王、錦王、湘王,這四位的王妃難道新生了兒子?按理說鐘行剛剛登基,他才而立之年,沒必要這麽早就立太子。倘若立這四位王爺家的世子為太子,朝中肯定會有結黨營私的狀況。

輔國公手中舉著棋子:“澤兒,你在想什麽?下啊。”

雲澤應了一聲,將手中棋子落下。

輔國公又道:“你說會不會是他的侍妾生的孩子?聽說聖上當王爺的時候並沒有正妃,侍妾總該有幾個,他年齡那麽大了,有幾個孩子不奇怪。”

雲澤道:“他有正妃。”

輔國公皺眉:“我怎麽沒有聽過?是誰家的孩子?”

雲澤指了指自己:“我,是我。”

輔國公對他翻了個白眼:“你會生孩子嗎?你就會吃,這一盤山藥糕快被你吃光了。對了,你舅舅回京述職,聽說他去宮裏見陛下了,晚上回來。”

雲澤道:“真的是我。”

輔國公以為雲澤又和自己開玩笑:“真是你的話,那陛下見了我不該喊我一聲老太爺?上次我見他的時候還被他嚇得跪在地上不敢起來,怎麽敢當他的外祖父。”

雲澤不好意思再說下去了,鐘行性情冷傲,輔國公被鐘行恐嚇過好幾次,還有雲澤的那個舅舅——王寒松,王寒松這次進宮述職只怕免不了擔驚受怕。

鐘行確實厲害,文武百官見到他都發怵,被他威嚴的鳳眸一掃,大多數人都想跪下。

王希赫先前說雲澤和鐘行認識,兩人關系特別好,聽到這些的時候輔國公就覺得很奇怪,這兩人性格天南地北,八竿子打不著,怎麽可能會要好。

眼下雲澤再三強調自己當過鐘行的王妃,輔國公只覺得這是雲澤和自己開玩笑。

盤子裏的山藥糕只剩下了一塊,輔國公也想吃,他伸手去拿,雲澤萬分郁悶的給拿走了。

輔國公:“……真不孝。”

晚上王寒松果然回來了。

王寒松是個儒雅俊逸的中年男子,和王希赫長得有幾分相似,輔國公推著雲澤上前:“這是你妹妹的兒子,雲澤。”

王寒松在信中聽說過:“果然長得很俊,比赫兒俊多了,赫兒哪去了?”

輔國公搖了搖頭:“他成天在外面野,一天一天的不回家,你管管他,我管不住。”

雲澤行了一禮:“舅舅。”

王寒松讓輔國公和王老夫人先坐下來,之後自己再入座,他聽輔國公說過雲澤的事情,因此不把雲澤當成外家人:“今天終於見到陛下了,陛下心胸寬廣處事英明,想起我曾經罵他的話,真是感到慚愧。”

輔國公唏噓道:“幸好他給了咱家一個機會,柳家滿門抄斬,陳家勢力暗著被削弱一些,東南官員換掉許多,如果我不來明都,咱家的下場可能和陳家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