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第2/3頁)

孟倉道:“將雲大人送出去!”

安樂侯差點沒有被孟倉氣暈過去。

從京兆府衙門出來的時候,安樂侯胸口一起一伏,他捂著胸口對推輪椅的唐小五道:“去攝政王府上。”

懷淑長公主手段一向陰毒,她敢殺良民百姓,也敢殺權臣貴族,無論出了什麽事情都有皇帝給她兜底。

安樂侯擔心雲澤死在懷淑長公主的手上。

他兒子不多,雖然不甚寵愛雲澤,畢竟自己親生骨肉,白白死掉實在可惜。

況且攝政王貪戀雲澤容色,如果雲澤活著,雲府榮華富貴有五成的可能保住。雲澤一旦沒了,攝政王不可能憐惜雲府。

眼下只能讓攝政王出手保住雲澤。

京兆府中,孟倉在左右為難中。

他已經打聽到雲澤是安樂侯嫡子,外祖家是輔國公,那名車夫便是輔國公府的。

雲澤額頭上血流不止,孟倉讓手下給他包紮了一下,擦幹凈面容之後,這張蒼白病弱的容顏如淡月清輝,皎皎異色讓昏暗的牢房瞬間有了光亮。

孟倉發現雲澤一直在吐血,他憐惜雲澤容色,問了一下身旁的主事:“要不要請個大夫給他看看?他如果死在了這裏,恐怕你我不好和雲常遠交代,我和雲常遠日後朝堂上還要見面,隔著殺子之仇,只怕他日後報復。”

主事想了想道:“應該是胸腔被壓著了,如果請大夫給他醫治,傳到長公主的耳中,你我能過得了長公主這一關?雲常遠得罪懷淑長公主的時候便要想到今天。和長公主作對便是和皇帝陛下作對,天底下誰敢不服陛下?他太蠢了!”

孟倉衡量了一下:“罷了。生死有命,誰讓雲常遠得罪了懷淑長公主,報應到了兒子頭上也是應該。”

主事笑笑道:“你放心,雲家敢和懷淑長公主作對,以後活不長久的。雲常遠一死,刑部尚書的位置八成落到您的頭上,這些年您為馮家和郎家辦了那麽多事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只當京兆尹著實屈才了。”

兩個人相視一笑,各自摸了摸自己的胡須,又忍不住大笑了起來:“懷淑長公主真是個狠人,雲常遠敢和她作對簡直是自尋死路。你知道麽?郎家少夫人便是長公主所害,她連兒媳婦都敢利用殺害,還有什麽不敢的?可惜了這位芝蘭玉樹般的小公子。”

孟倉正要和這名主事一起走出去,這時踉踉蹌蹌的跑進來一名差役:“孟大人!孟大人!不好了!攝政王他——”

數百名披堅執銳的將士將京兆府團團圍住,衙門內外的人跪了一地。

兩名身著銀甲的高大將軍在前開路,孟倉和主事仰頭便看到鐵塔般的兩道人影迫近,他們兩人手扶腰間佩刀,“哢嚓”一聲,刀已出鞘寸余。

寂靜牢獄之內,鏗鏘碰撞之聲格外刺激人的耳朵,孟倉不明就裏,隨後看到兩名將軍立於兩側,另一道身穿墨色蟒袍的陰沉身影從拐角處出現。

孟倉膝蓋一軟,下意識的便跪在了地上:“臣京兆尹孟倉叩見寥王殿下,殿下千歲千千歲。”

一旁主事頭一次看到這樣的陣勢,他被嚇得渾身顫抖,並不是不敢吭聲,而是嗓子間像堵了石頭,被嚇得發不出一點聲音。

倘若說雲澤如月將昏暗的牢房點亮不少,鐘行便是濃重的烏雲,他一過來便不見天光,所有人都被籠罩在黑暗之中。

鐘行未曾瞧他一眼:“殺了。”

孟倉趕緊求饒:“殿下!殿下!臣不知何事得罪了殿下!若臣有罪,當由——”

話未說完,一旁許敬冷冷的道:“顛倒黑白,為了諂媚上級隨意抓捕無罪之人,只這一條便可誅你九族,你還要爭辯什麽?”

鐘行往裏面走去,雲澤正昏睡在一堆稻草裏,他面容蒼白無比,嘴角洇了許多血跡,額頭上的紗布也被鮮血打濕。

鐘行輕輕將他抱了起來。

旁邊將軍已經取來孟倉人頭給鐘行觀看,鐘行眸中劃過一絲血色,冷冽面容在昏暗燈下尤為殘忍,讓人不寒而栗:“屠掉整個京兆府。”

許敬趕緊跟著鐘行出去:“不可!殿下如此行事——”

鐘行眯了眯眼睛:“怎麽?”

許敬把原本的話語咽回去,委婉的換了個說法:“只怕折了小公子的壽命。您看小公子還未痊愈,受了如此重的傷,不知道要調養到什麽時候,被殺氣一撞更難好了。”

鐘行面容陰沉:“撤兵回府,把太醫院的人都抓來。”

許敬暫時松了一口氣。

鐘行作為他們的主子自然有許多優點:知人善任,賞罰分明,野心勃勃,做事果斷……這些數不勝數。

缺點便是暴虐無道,殺氣騰騰,心腸仿佛是石頭做的,從來不會心慈手軟。

慈不掌兵,鐘行這樣的人最適合在亂世當中生存。

但這裏是明都,許敬活了大半輩子了,他清楚的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做了便不能回頭,他不想鐘行用血洗京師的辦法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