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第2/3頁)

“是。”

安室透被他突然發狠的語氣和說話的內容幹擾,險些讓瞳孔的放大暴露出他此刻不平靜的心緒。

不過好在安格斯似乎沉浸在一種奇怪的仇恨中,並沒有看到他的這一破綻。

與利口酒有著八分相似的BOSS面容扭曲,他低低地咒罵著:“明明什麽都不需要做,一直這樣下去多好……偏偏因為那些……”

後面的話被他含糊地吞了下去,安室透總覺得安格斯就是在指諸伏景光和他這群臥底。

這是覺得利口酒會背叛,是他們的原因嗎?

好像這麽說也沒什麽問題。

安格斯輕飄飄地“哼”了一聲,眼裏露出一種病態的愉悅:“命運?不——由我做主。”

安室透沒有說話,他心裏不好的預感在不斷下沉。

拋棄所有的軟弱和愧疚……他們到底對利口酒做了什麽?

“重復我剛才下達的命令。”安格斯冷不丁地道。

金發青年木然地張口。

“你會記得這個命令,並且貫徹到底。”安格斯最後道,“去吧,往前走,琴酒會配合你。”

隨著安格斯輕飄飄的動作,安室透再次被解除催眠狀態。

前者似乎有些煩躁,沒有打算跟他繼續寒暄,直接上樓梯從暗門中離開,只留安室透站在原地。

這條暗道很長,燈光很暗,安室透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麽快就過了催眠這一關,或許這也有安格斯心情並不佳的原因。

至於為什麽心情不佳,顯然,他們在審訊神谷哲也身上並沒有討到什麽好處。

因為害怕暗道裏還有監視器,安室透不敢在原地過久停留思考。

此時平復著略微快速跳動的心臟,他沿著暗道朝前走,越走便聞見越濃的血腥味。

“噠噠。”

腳步聲最終止於一扇鐵門,安室透的手指微微觸碰到冰涼的把手上,竟然升起一種膽怯的情緒。

裏面有呼吸聲,一處平穩,一處微弱。

“誰!”琴酒警覺的聲音響起。

安室透自知沒了退路,便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一進門,他就被撲鼻的血腥味嗆得皺起眉,連眼睛都不由自主地眯成縫。

這是個並不大的審訊室,白色的墻壁上濺著血點,被慘白的燈光映著生疼,地上還有著暗色的血漬,混著冷水造成黏膩的濡濕感。

似乎感受到了有人進入,被束縛在躺椅上的白發青年微微嗆咳了一聲,頭朝著門口方向歪斜,不知是冷汗還是被水澆過,他額前的縷縷頭發糾纏在一起,水珠順著發絲下滑,落到嘴邊,帶出一絲血色。

原本如同晨曦薄霧般的淺金色瞳孔,此時卻如同沾滿灰塵的劣質玻璃珠,似乎只是微微轉頭這個動作就讓他耗盡了力氣,他只是微微眯著眼,略有些空洞地對上安室透。

安室透被那目光釘在原地,一時沒有動作。

琴酒站在一旁,還叼著煙,裊裊輕煙上升,撞到白熾燈上,然後消散,他的臉頰上還帶著絲絲縷縷鮮血,看到安室透,略帶不耐煩地道:“回來了?”

“嗯。”安室透從喉中擠出一絲回應。

琴酒嗤笑一聲:“又不是第一次進審訊室了,怎麽?換個人就下不去手了?”

“你跟利口酒以前的關系不錯啊。”他意味不明地道,“我記得某個晚上,你送睡著的他回公寓。”

安室透冷笑有點掛不出來,變作略顯扭曲的撇嘴:“不關你的事。”

琴酒顯然只是習慣性想刺他,吸了口煙:“是那位大人讓你來的對吧?”

安室透從門邊的籃子裏拿起一次性手套帶上,接著走到琴酒身邊。

剛才離得略遠,他被那雙眼睛攫住了心神,此時走進了才發現青年所受的折磨似乎不止如此。

那雙修長的手無力地垂在一旁,手臂上血糊糊的一片,就連原本鮮明的紋身都變得不甚清晰,地上那麽多的鮮血之所以能匯到門口,便是那指尖的血一滴一滴下滲所造成的。

安透室甚至不敢確定上面的指甲還在不在。

那雙曾憑借一根鋼琴線就攔住一片人的手,那雙曾經在高速行駛汽車上都能穩定開槍掃掉一個車隊的手。

以利口酒的體質,恢復的可能性幾近於零。

可他什麽都不能說,甚至……他還要再在這痛苦上再添一筆傷痕。

安室透無法掩蓋自己慘白的臉色,便將槍口對準琴酒:“這就是你的審訊藝術?暴力且惡心!”

琴酒嗤笑一聲:“對嘴硬的老鼠就不需要什麽仁慈。”

“你這麽做,他萬一失血過多暈過去,豈不是更沒有效果。”安室透強制自己冷靜下來。

琴酒夾著煙:“我有分寸,至於暈過去,想要叫醒的手段可太多了。”

他的長靴踢了踢放在一旁的黑色物體,略到膝蓋的高度,上面紅藍雙色的插孔連著線,直直連到被縛住的青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