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若竹直樹與灰原哀分開後, 就提前去了安全點換掉了身上的衣服。他沒有易容——不是所有人的易容都如怪盜基德或者貝爾摩德那般天衣無縫,一旦露出破綻,比一開始不易容也好不到哪裏去。

男人只是用創可貼將臉上的疤遮掉, 戴上一副有些土氣的黑框眼鏡,再“借”了怪盜基德粉絲的粉絲牌,就想渾水摸魚——結果又看到了壞事的波本和被灰原哀再三提過的偵探。

觀察到金發青年顯然是在找人的徘徊舉動, 若竹直樹就知道他也沒得到利口酒的信息, 便直接將注意力放到了安格斯身上。

誰知那個青年竟然主動跑到正廳,混在一群普通人裏面喊怪盜基德的應援詞,看那樣子還蠻享受。

若竹直樹覺得他腦殼真的有毛病!

要是前輩的結社都能讓這種人進去, 那他憑什麽沒機會?男人懷著這個想法,臉色頓時臭了起來。

兩人碰面的地點是寶石展覽會不遠處的一個廢棄倉庫,開門便是撲鼻的灰塵, 鐵皮箱累得很高, 上面放著若竹直樹的狙擊設備。

若竹直樹都準備好張口發難了, 卻見面前這青年更加過分,上來就是一腳踹開鐵門, 臭著臉道:“有事快說。”

若竹直樹:“?”

被放鴿子的是他,在外頭喝西北風的是他,打了N個電話都不被回復的也是他, 結果安格斯竟然還一副他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樣子!

若竹直樹冷著臉,開始組織人員必須掌握的拐彎抹角:“這次任務不算成功,你沒拿到寶石。”

安格斯異色瞳裏滿是焦躁和不在意:“那就當不成功, 朗姆的人會繼續做這個任務。”

若竹直樹的身體一瞬間緊繃,他問:“你是什麽意思?既然朗姆的人會接手這個任務, 那你把我引來是要做——”什麽?

男人的話說到一半便停住, 他不是被蒙住眼睛的傻瓜, 他還記得安格斯從樓頂一躍而下時說的話,以及從狙擊鏡中看到的身影。

果然,安格斯讓他做這個任務、把他引來寶石展的原因,就是神谷哲也。

若竹直樹的心一瞬間沉了下去,盡管有雪莉的猜測在前,但看到安格斯漫不經心說出朗姆的樣子,他覺得他最害怕的事情要發生了。

神谷哲也不是在醫院昏迷嗎?他為什麽會跟著毛利一家出現在展會上,那些警察又在做什麽?

若竹直樹通通不知道,他就像是追逐著蟬的螳螂,前方可能撞蛛網,後方可能有黃雀。

安格斯輕輕地笑了聲:“我想做什麽,你難道不知道嗎?”

這笑不是愉悅的笑,而是帶著些怒氣,而這怒氣又不像是在針對若竹直樹一人,好像在前往碰面前,還有誰惹得青年一肚子火。

若竹直樹喉頭微動,他咧出一個有些難看的笑容:“是,我知道,你也知道。組織裏所有人都知道我的軟肋是誰——你想要我做什麽?”

是了,對於已經把弱點暴露出來的惡犬,若竹直樹所能做的只是再把這個弱點撕得更大,用血腥和瘋狂來表明自己的立場和態度。

他的這番直白的作態似乎有些驚到了面前的青年,安格斯的異色瞳微微收縮,他思考了一瞬,道:“你能做到不打擾他嗎?”

“他”的名字不需要被提及,但依舊具有唯一性。

若竹直樹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但如果你想用BOSS的方式來威脅我的話,我不會有任何意見。”

安格斯:“……”他懂這句話的意思——表面沒有任何意見,暗裏照樣搞事情準備掀組織。

他換了一種說法:“你能做到在他身邊保持安靜嗎?”

“什麽?”若竹直樹愣了一下,重復道,“在他身邊……保持安靜?”

安格斯看上去平靜了許多,他自顧自地道:“剛剛展廳裏很吵,警察指揮的聲音、粉絲們狂熱的呼喊、朋友間的閑聊……在寬敞密閉的環境下如同一個噪音熔爐,你知道他為什麽不在裏面嗎?”

“太吵了。”安格斯說,“你也很吵。”

“他不喜歡。”青年如同熟稔的朋友向外人介紹他的喜好一般,平鋪直敘且肯定。

若竹直樹很想反駁他其實已經算得上沉默寡言的類型了,但當這個對象換作利口酒的話,結論又變得不確定起來。

難道前輩是因為他太吵了,才不願意讓他進結社的嗎?可是他覺得自己完全沒有說什麽啊。

若竹直樹抿了抿唇:“這個保持安靜,是多安靜?”

要是一句話也不能說的話……

安格斯:“你平時怎麽跟波本講話,就怎麽說。”

還有這種好事?這個答應起來並沒有什麽難度,畢竟安格斯沒說他不能靠寫的。

若竹直樹這個時候又覺得青年順眼了起來。

他幹脆地道:“可以,然後呢?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