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警官大人。

紀知聲也不太在意被席矜瞧去後背的紋身, 因為之前在醫院的時候就已經被這家夥看見了,揉紋身這種更過線的事席矜都做了,現在單純的抹個藥而已, 真的不算事。

他坦坦蕩蕩,後面卻久久沒有動靜, 紀知聲疑惑道:“席副隊?”

“……哦哦,”席矜回過神,他換了瓶治療於傷的藥,稍微彎腰, 然後發現自己一低頭就能聞見紀知聲身上極淡的香, 和藥膏裏的薄荷涼意混合在一起,像是冰做的羽毛, 落在心裏,又涼又刺激。

這個上藥姿勢對席矜而言實在是挑戰,他伸出去的指尖又縮了回來, 低咳幾聲, 清了清有點沙啞的嗓子,和紀知聲商量。

“紀教授,要不……你趴在床上, 我上的舒服一點。”

紀知聲愣了一下, 反應過來他們現在的方位真的有點別扭,於是點點頭,幹脆將襯衣脫下來了半邊, 斜露出右肩和大半個背, 身後的紋身全都顯現了出來。

青色的瘀痕甚至有點發紫, 剛開始還沒什麽感覺, 現在一緩過來, 只覺得後背鈍鈍的發疼。

那個看不清臉的鴨舌帽青年,說是要殺了他,但是卻次次沒有下死手,可打人的力道也沒有半分手下留情。

動作間,他余光不經意間落在了床旁邊的小抽屜上,眼神停留了兩三秒,莫名想起來那裏面被席矜藏了個避孕套。

紀知聲頓了下,他不知想到什麽,扯著襯衣指尖微微攥緊,稍稍遮住前面,俯身趴在了床上,茶色的中長發淩亂的散在蒼白的肩頭,他埋首在枕頭裏,聲音顯得有點悶:“……麻煩席副隊。”

溫度莫名升高了不少。

紀知聲衣品很好,下面穿的只是一條簡單的黑褲,看著寬松,但其實將修長筆直的腿全都呈現了出來,皮帶束在腰上,伏在床上的時候,後背脊梁骨處就出現一條凹陷。

黑色的玫瑰枝梗,就順著這凹陷,沒入腰際。

再往下,就是……

“……”

席矜喉結一滾。

他莫名覺得還不如剛才那個姿勢,沉默片刻,揉了上去。

席矜指腹滾燙有力,在紀知聲背上發青的瘀痕塗上藥膏之後,將力道控制在一個巧妙的範圍,不輕不重的將於傷揉開。

席矜能感受到自己掌心下,紀知聲的身體緊繃,甚至在輕微的顫抖。揉開於傷很疼的,但是不揉開疼的時間會更久。

為了轉移紀知聲的注意力,他想了想,問道:“你和秦言認識很久了嗎?”

“……嗯,”紀知聲嗓音略微緊繃,“從大學認識的,他小我一屆,後來他跟著我,都拜在了同一個老師門下。”

席矜手下力道不自覺重了點,“那你們……很親近了?”

紀知聲想了想,“嗯,這麽些年,陪在我身邊的,確實只有他了。”

席矜一頓,擡頭道:“那你父母……或者是家人呢?”

紀知聲有一會沒說話,片刻後,才道:“父母不在了,其余的人覬覦他們留給我的產業,我成年之後,全都賣出去換成了錢存起來,那些人才沒有再來打擾我。”

他語氣很平靜,像是再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緊要的事情。簡簡單單一兩句,就概括了自己成年前的生活。

席矜聽完暗罵自己一聲不會說話,同時更加心疼,他苦思半晌,磕磕絆絆的安慰道:“對、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他憋了憋,平時起飛的嘴皮子笨到家了。

“那個,我爸媽都不管事了,整天在外面旅遊,我心思不在經商上面,所以其他的都是我老姐在管理,股份紅利加上我這些年的獎金和工資,我其實也挺有錢的……”

“……然後,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逢年過節什麽的,跟我上我家去,肯定熱熱鬧鬧的。”

席矜想起來紀知聲冷冰冰,沒有絲毫人情味的家,腦子不知道在想什麽,嘴裏忽的冒出來一句:“……他們也挺喜歡貓的。”

他羅裏吧嗦的說了一堆,越說到後面才逐漸反應過來……他這是在邀請紀知聲去他們家住嗎?

席矜心跳亂了一拍,後背出了一層汗,生怕紀知聲察覺到他的心思。他頓了頓,忙轉移話題,將紀知聲肩頭上的頭發撩開,“……紀教授,你左肩上還有一處。”

紀知聲安靜片刻,將襯衣全都脫了下來,“……謝謝,等下前面的我自己來就好了。”

“……嗯。”

席矜慢吞吞的給他揉著,目光落在紀知聲左手手腕上,忽的皺了下眉。

那手腕上除了皮筋彈出來的傷痕之外,還有一圈極其顯眼的青紫,很明顯是被紀知聲自己掐出來的。

只是那手腕一直裹在襯衣的袖子裏,袖扣又扣得嚴嚴實實,現在一脫下來,席矜才發現這掐傷也挺嚴重的了。

他皺眉,上前單膝抵在床沿,一手按在紀知聲的後背,一手攥住他的手腕,反折過來,語氣微沉:“紀教授,你就不能對你自己的手腕好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