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真好。
兩人同楊夫人說了想到外頭逛街的事,楊夫人只當是白秋姝嫌廟裏無聊待不住,罵上一句沒定性,也就讓她們離開了。
她們倆帶著丫鬟乘坐馬車,一路行進金蟾坊。
車夫問她們要到哪停,白秋姝還在想,就聽見岑鯨說:“去錦繡閣。”
錦繡閣做針線布料的生意,除了被褥床帳,也買衣服鞋子香囊扇套等物,業務範圍很廣,姑娘家想到那去看看時興的衣裙紋樣,倒也尋常。
馬車在錦繡閣門口停下,岑鯨和白秋姝兩人帶著丫鬟剛下車,便有夥計迎上來,問她們需要點什麽。
白秋姝:“先隨便看看。”
那夥計也不見變臉,熱情地給他們介紹起了錦繡閣都有什麽,並帶著她們往購買衣裙布料的地方去,顯然是看準了她們這個年齡的姑娘,會對衣裙更感興趣。
購買衣裙布料的地方掛滿了成衣與展開的布匹,她們倆身後的丫鬟眼睛都看直了,恨不得將那些個聞所未聞的款式和繡樣都牢牢記下,回去跟擅長針線的小姐妹形容,好叫她們復刻出一模一樣的來。
白秋姝倒還好,就是看見一套搭配蹀躞帶的女裙,稍微頓了頓腳步。
岑鯨漫不經心地掃過這些商品,最後收回視線問那夥計:“你們雲記的江袖姑娘在嗎?”
那夥計一愣,一邊心想今兒找他們江姑娘的人怎麽那麽多,剛走一個,現在又來兩個,一邊問:“二位認識江姑娘?”
白秋姝意外:“嗯?雲記?這錦繡閣也是雲公子家的?”
夥計聞言,不大確定眼前兩位客人找江姑娘的用意,便斟酌著說道:“趕巧了,江姑娘今日確實來過這,卻不知走沒走,二位若是不嫌麻煩,便在這等一等,小的替你們去問問?”
岑鯨:“有勞了。”
那夥計忙道不敢當,快步轉身上了錦繡閣二樓。
片刻後,江袖從樓上下來,速度之快,踩得樓梯踏踏作響。
“岑姑娘,白姑娘,你們來怎麽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礙於自己丫鬟的身份,江袖對岑鯨的稱呼始終保持著適當的距離,只在私下會喚岑鯨“岑叔”。
江袖的反應不見異常,這讓岑鯨松了口氣:皇後應該還沒有把江袖的身世說出來。
白秋姝:“我們也是臨時決定過來逛逛,要不是阿鯨說,我還不知道錦繡閣跟玉蝶樓一樣,都是你們家的呢。”
兩人都知道岑鯨不愛說話,沒有硬將話題丟給岑鯨。幾句閑聊後,確定她們真就是來金蟾坊這閑逛的,江袖便提議帶她們到雲記名下的店鋪看看。
嘴上說是“來都來了,不多看看怪可惜的”,實際每逛一處,江袖都會在她們不知道的時候,吩咐掌櫃認住岑鯨和白秋姝的臉,日後若是她們倆來買東西,價格只管往低裏報,虧的部分讓他們少東家自己補。
她還處處留心岑鯨的視線,發現岑鯨在某樣商品前多停留片刻,就默默把那東西記下,等晚些做個統計,讓燕大人幫著弄進書院去。
西市碼頭那邊,江袖也早讓人去傳了話,雲息知道江袖是在陪岑鯨,就沒再派手底下的人來催她。
她們一行三人輾轉數家店鋪,期間進到一家樂器行,話趕話地聊到了明德書院西苑的廣亭。
那裏是姑娘們上音律課的地方,四面無墻透風,白秋姝說最近天涼了,若遇上風大些的日子,在裏頭上課還真得多穿幾件。
江袖聞言跟著吐槽,說在廣亭那地方彈琴,意境是好,就是經不住風吹日曬,冬天天冷,掛上遮風的簾子光線就會變差,還得每張桌子上放一盞燈,遇上夏天最熱的時候就更慘了,又不能像在室內那樣存住冰盆散發出來的涼氣,只能硬生生受著。
白秋姝:“如今倒還好,書院重修廣亭,用水車從西苑門口引水,把亭子做成了自雨亭,天熱的時候屋檐邊會落水簾,所以待在亭子裏還是挺涼快的。”
江袖正要感嘆這個改動不錯,白秋姝突然反應過來:“江姑娘對廣亭很熟悉的樣子,可是去過西苑?”
江袖微微一頓,隨即笑道:“我怎麽可能進得了明德書院,也是聽來買東西的客人說的。”
江袖解釋的同時,不自覺看了眼岑鯨。
她其實進過西苑,準確地說,是進過原本只招收女子的明德書院,而且還是被岑吞舟丟進去的。
要問原因,就不得不說到岑吞舟的教育方式了。
岑吞舟並不是那種一味寵溺縱容小孩的家長。
偶爾她也會被氣到暴跳如雷,雖不至於摔杯砸碗,但也足以讓見識過她發火的熊孩子們永生難忘。
因為岑吞舟會罰他們,且永遠都是挑著他們最怕、最討厭的點來罰。
比如岑奕,他雖然不討厭讀書,卻極其厭煩寫字,因此岑吞舟罰他,從來都是罰他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