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發燒(第2/2頁)

川饒有興致地接話:“我在那些獸獸人聚居的地方倒是看過類似的房子。他們用木頭釘成架子,四面蓋上草,確實能遮風擋雨,不過遠不如我們的窩寬敞。”

岸恍然大悟,看向白蕪,“你說的是那個啊?那種窩棚住著不舒服,反正一年也下不了多少次雨,我們的窩就挺好。”

“不是那種,是一種用石頭或者磚砌起來的房子。”

川在旁邊笑道:“你要是喜歡那樣的窩,等你以後找到伴侶了,讓他給你蓋那樣的。”

“我不想找伴侶。”

岸嗤笑一聲,“孩子話。”

白蕪無力地往還沒被打濕的地方一躺,“以後等我建出來你們就明白了。”

這雨下了差不多一天。

傍晚雨停的時候,白蕪撒開腳丫子,趕忙過去看他昨天種下的青根和小蔥。

下了那麽久的雨,青根和小蔥都被雨水沖出來了,表面被沖刷得幹幹凈凈,不知道還能不能活。

他簡單開墾出來的泥土也幾乎全被沖掉了。

川和墨去看他們堆的柴火垛。

柴火垛上面蓋有草簾子,下面也用石頭墊起來了,倒沒怎麽被打濕,還能用。

只是今天地全濕了,他們也沒辦法用柴火做飯,還得等兩天,雨停了火塘幹了再說。

一家人在窩裏啃肉幹和野果。

肉幹又硬又鹹,還有股煙熏味。野果倒還可以,酸酸甜甜,就是吃多了胃有點不舒服。

白蕪吃得一臉菜色。

墨看著他,道:“等明天雨停了,阿父給你們抓野鳥吃。”

白蕪有氣無力地點頭。

打獵並沒有那麽容易,很多時候得看運氣,並非他爹想抓就能抓到。

他看著天空,第一次產生了建造一座房子的想法。

雨一連下了幾天。

在這幾天中,他們只有雨停了的間隙,才能出去采集一點東西。

白蕪也會跟著一起出去采集。

獸人亞獸人們的身體很好,出去采集偶爾淋一點雨問題也不大,除了白蕪。

白蕪身上有傷,淋了雨之後,傷口被雨水泡軟,傷口發白,結的痂都被泡掉了。

原本已經慢慢好轉的傷口,經此一事,情況迅速惡化。

最慘的是,白蕪因為傷口發炎,在某天夜裏發起了高燒,直接驚醒了熟睡的岸。

岸想去喊人,被白蕪叫住了。

“沒事。”白蕪虛弱地躺在被窩裏,“我睡一覺,明早起來就好了。”

“明早起來要是沒好,反而傻了,怎麽辦?”

白蕪笑了笑,“哪有那麽容易燒傻?又不是小崽子。”

白蕪透過窩裏的縫隙看著外面的天空。

這幾天都在下雨,頭頂遍布烏雲,一點星光都透不出來。

哪怕他們的視力再好,在幾乎沒有光源的情況下,也沒法做什麽。

岸摸著他的額頭,“我去找點草藥給你泡水喝。”

“這大半夜的,別摔了。等過一會兒,天亮了再說。哥你快睡吧,別吵醒阿父他們,省得他們跟著擔心。”

白蕪態度很強硬,岸被他說服,沒有起來,大半夜卻再也睡不著了,守在他旁邊觀察他的情況。

白蕪燒得迷迷糊糊,也沒能睡著。

天蒙蒙亮他就醒了,身上滿是冷汗,黏黏膩膩的,非常不舒服。

岸一晚上摸了他不知道多少次。

好不容易聽見兩位父親那邊的窩裏傳來動靜,岸一骨碌站起來喊,“阿父,你們醒了嗎?蕪他發燒了!”

“怎麽不叫我們?”川一聽急了,站起來一邊整理羽毛裙一邊問道,“嚴不嚴重?”

岸道:“我摸著挺燙手的。”

同時響起的是白蕪虛弱的聲音,“不嚴重,我還醒著。”

兩位父親飛速圍好獸皮裙趕過來,圍著白蕪一摸他的腦袋,墨說道:“你們倆留在這兒,我帶蕪去祭司那邊看看。”

白蕪掙紮起來,嘟囔:“不用,我喝點蔥泡的水,發發汗就好了。”

川沒理白蕪,直接說道:“你們快去,我和岸守著窩。”

墨將白蕪背到外面的空地上,直接變成一只巨大的白鳥。

白蕪穩穩躺在他背上。

川和岸拿來繩子,將白蕪牢牢綁在墨身上。

墨翅膀一扇,直接帶著白蕪起飛。

白蕪燒得挺嚴重,感覺到迎面吹來的風還挺涼爽。

他睜開眼睛努力辨別了一下,發現他們正在往南邊飛。

祭司就住在南邊的山上,一人獨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