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選址

白蕪再醒來的時候,他感覺到有一只溫熱的手摸上了他的額頭,手還帶著一股淡淡的苦香。

白蕪慢慢睜開沉重的眼皮。

坐在他身側的是一名身材高大,面目冷峻的陌生獸人。

獸人低頭看他一眼,轉頭說道:“沒什麽大事,喝點藥就行。”

白蕪眼皮一跳。

他知道這個獸人是誰了。

他們鳥獸人的祭司——南遙!

墨跟著南遙站起來,“要喝什麽藥,我去給他采。”

“我這有熬好的,你等一會。”

墨在原地站定。

南遙站起來離開。

白蕪看見他去另一個窩裏,片刻後,一手拿碗一手拿陶罐走了回來。

白蕪還來不及詢問。

南遙將陶碗放在地上,打開陶罐上的蓋子,“嘩”一下,倒了半碗黑漆漆的液體。

一股奇怪的腥苦味道彌漫開來。

白蕪被藥味沖得幹嘔。

在南遙端起碗的同時,他幹嘔著連滾帶爬地往旁邊挪了兩米遠,“我好了,不用喝藥。”

南遙偏頭看向墨。

墨擡腿走過來,好笑道:“都多大人了,還怕吃藥?”

“真不用!”白蕪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一彎腰一躲,比魚還滑溜,成功從他阿父身邊溜過,“我都成年了,自己的身體自己還不知道嗎?阿父,祭司大人,我先回去——”

說著白蕪也顧不上禮貌了,他直接抓著欄杆一翻,要翻出窩外。

抓住了,漂亮。

白蕪內心為自己的身手贊嘆一聲,雙腳一蹬,就要翻出外面。

就在這時,一只掌心略顯粗糙的手直接握住他的手臂。

白蕪瞪圓了眼睛。

手臂的主人發力,手臂線條微緊,輕巧將他整個人從欄杆邊提溜回來。

艹。

白蕪劃拉了下手腳,沒能再次成功逃脫,轉頭對面前俊美的祭司怒目而視。

祭司將裝著半碗藥的陶碗輕輕往他這邊一推。

意思不言而喻。

白蕪和南遙大眼瞪大眼瞪了片刻,在他阿父催促前,萬般不甘地伸手接過遞到碗邊,張開嘴昂首一倒,直接幹下去半碗。

嘔——

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從喉嚨裏返上來,白蕪彎腰捂著肚子就要吐出來。

南遙伸手,閃電般往他嘴裏塞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極酸極鹹的味道侵占味蕾,瞬間將反胃感壓下去。

是果脯。

白蕪一怔,側頭看這位看似不近人情的祭司。

南遙轉頭對墨道:“帶著這藥回去,早晚各喝半碗。”

“謝謝祭司大人。”

南遙一點頭,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白蕪含著果脯,跟在他阿父後面,有氣無力地朝祭司鞠躬道謝。

父子倆離開南遙的窩,往山下走。

白蕪將嘴裏的果脯頂到臉頰內側,回頭看南遙的窩。

南遙的窩比他們家的窩大了不少,三個連在一起,有點類似於套間,看著很精致。

窩上面同樣有柱子撐起來的茅草頂,可其他人的窩看起來像是荒野求生的產物,南遙的窩卻像是特殊別墅。

墨在旁邊道:“累了?走出祭司的視線範圍內就可以飛了。”

白蕪一愣,搖頭,“我不累。”

白蕪又回頭看了一眼,“阿父,祭司的窩真漂亮啊。”

“祭司大人接任的那一年自己蓋的,老祭司的窩在下面一點,已經拆掉了。”

山回路轉,父子兩說話的時候,剛好繞到山的另一邊。

那邊有個起飛平台,過來拜訪祭司的族人們大多在這裏起飛。

父子倆到平台的邊緣,墨將手中的陶罐遞給白蕪,就要變回獸形起飛。

“阿父等等!”白蕪接過陶罐,目光落在起飛台下面的山腳,“下面是哪裏?”

山腳是個山谷,有一條河從山谷中流過,滿山谷都是紫紅色的小花。

在山谷的另一側還有座山,山坡地勢平緩,山頂幾乎是一個圓台,上面也開滿了紫色小花。

從這邊望過去,山林蒼翠,天空湛藍,河水嘩嘩,看著像度假村。

這裏美得像個世外桃源。

“嗯?”墨回頭看他。

“那裏!”白蕪心咚咚地跳得極快,伸手往前一指,“你看那座山!”

墨轉頭,看了一眼,“那是上上任祭司大人的居所,時間隔得太遠,窩都已經敗幹凈,落到草叢裏去了。”

白蕪聲音發緊,“它現在無主嗎”

“怎麽?”

“我想在那裏建房子!”

墨愣了一下,“這片山是祭司大人的地方。”

“可那是隔壁的山。”白蕪立刻決定道,“趁著沒走遠,我去問問祭司大人那裏可不可以建房子!”

白蕪說著轉身疾步往上走。

墨還沒來得及叫住他,他已經轉過彎到山那邊去了。

墨快步追上他,“蕪,不能打擾祭司!”

“我問一問。阿父你別擔心,兩邊離得那麽遠,我小心一點,不會打擾到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