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沈陸揚按住他的手, 靠在沙發上自我表彰:“我可真是個敬業過頭的人民教師,我爸要是知道我為了工作犧牲到這地步,怎麽也得再給我買輛車。”

謝危邯笑了聲, 不置可否。

沈陸揚躺到床上,床頭被貼心地放了杯水, 和一身新睡衣。

他一邊換衣服一邊控制不住地走神。

不知道謝老師身材怎麽樣, 剛才他衣服都掀起來了, 謝危邯還是整整齊齊的……咳, 但是摸著,好像比他還好。

這就是S級Alpha的實力吧。

沈陸揚低頭, 繃緊腹部,仔細數了數。

同志仍需努力!

睡覺前沈陸揚清空腦袋裏的亂七八糟,佛系地想。

船到橋頭自然直, 那些現在想不明白的事, 硬想也想不對。

不如給以後的自己多留點事情做, 也算是一種磨練……

第二天一早, 沈陸揚被鬧鐘叫醒,迷迷瞪瞪地還以為是在自己家。

他揉著頭發, 眼睛眯著走出臥室,看見謝危邯的時候還愣了愣, 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謝危邯家留宿了。

沈陸揚頂著雞窩一樣的頭發, 眼神還懵著,嘴角先翹起來, 陽光燦爛地打了個招呼:“謝老師早上好。”

謝危邯視線落在他亂糟糟的發頂, 唇角勾了下:“早上好。”

可能是突然換了個環境, 沈陸揚昨晚睡得相當狂野, 蓬松的頭發囂張地在腦袋上支棱著, 洗臉的時候抹了把水,一直到吃完飯還有一撮是翹著的。

他最後找謝危邯借了頂鴨舌帽,不然腦袋上老跟慢羊羊似的支棱一綹,看著就非常不智慧。

看他沒睡好,謝危邯主動提出讓他坐自己的車。

沈陸揚本就懶得開車,聞言高高興興地同意了。

沈陸揚下車前把帽子戴上,整了整,才背著包下去。

他這身衣服也是謝危邯的,有點兒大,但因為是運動裝,所以看著也還好。

沈陸揚從車上拿了塊薄荷糖,剛用嘴撕開包裝。

一轉身,撞見了同樣剛停車的時凡。

謝危邯恰好也走到了他身邊。

沈陸揚心裏吹了個口哨。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謝危邯以為他暗戀時凡,時凡以為他暗戀謝危邯,而他,要以絕頂的聰明才智周旋於兩人之間,表現得既暗戀謝危邯,也暗戀時凡。

刺激,他這輩子沒幹過這麽007的事兒。

幸好,這時候第三輛車開了進來,車窗降下。

方易沒睡醒的臉露出來。

他不大愉快地看了一圈,張嘴就是石破天驚:“一輛車來的,你們倆睡了?”

瞬間,在場的三人表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時凡驚訝地看著沈陸揚,似乎震驚於他的行動力,而後含蓄地沖他點點頭,表示什麽也不會說。

謝危邯微眯著眼,似笑非笑地看著方易。

沈陸揚則一臉的“我到底是和誰睡了”。

方易收到某人的威脅,慫慫地停車,自來熟地跟時凡一起走了。

時凡臨走前禮貌地沖沈陸揚和謝危邯點了點頭。

沈陸揚松了口氣,剛要說話,耳邊忽然一熱。

謝危邯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他身後,似是因為看見了昨天的“教學目標”時凡,所以不經意地,低頭在他耳邊問:“昨天學的,還記得麽?”

沈陸揚肩膀一聳,耳朵尖兒歘地紅了,他用力揉了揉,好像要把熱度揉下去,嘴裏胡說八道:“記得,但現在還用不太上。”

和時老師,這輩子是用不上了。

謝危邯微微勾唇,眼尾的笑弧讓他看起來像個彬彬有禮的紳士,依舊溫潤如玉:“溫故而知新。”

溫故而知新。

知道了溫的是什麽,知的是什麽的沈陸揚,頓時對這句話產生了不可描述的聯想。

他眼神心虛地飄了飄,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好孩子”,一臉正直地附和,但是連自己說的是什麽都沒注意。

“我會好好學習的!”

謝危邯唇角的弧度不變,只有眼底一閃而過的愉悅,昭示著心情隱秘的變化。

像一杯甜蜜醉人的紅酒,被灌入喉嚨,空氣裏只余下醉人的酒香。

沈陸揚挨著謝危邯一起往教學樓走,對方身上的紅酒香若有似無,反而更勾得人仔細去聞。

他遲鈍地意識到不對,沒距離感地湊過來嗅了嗅,發現確實只是香水後,松了口氣。

又有點說不上來的失望。

路過的學生大多在說家長會的事兒。

沈陸揚忽然想起彭俊同學,他找好了醫院和主治醫生,現在他媽媽已經住院了。

那彭俊的家長會誰來開?

一推開辦公室的門,裏面就溢出了一陣饞人的花香。

沈陸揚鼻子靈敏地嗅了嗅,果斷鎖定姜暖雨。

他喊了一嗓子:“姜老師!”

姜暖雨低頭數著鮮花餅的數量,聞言頭也沒擡,直接扔了一個過來。

動作又快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