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沈陸揚不記得他是怎麽說的, “想”字脫口而出的一瞬間,他眼前一熱,撐起身體, 一口咬住了謝危邯的鎖骨。

冷硬的齒尖和覆著薄薄皮膚的骨骼碰撞,最原始的獸性在冷硬的接觸中迸發。

總算在這場“教學”中占據了些許上風, 沈陸揚松開嘴, 想要像謝危邯那樣親親齒痕, 以展示風度, 卻因為生疏笨拙在半路被抓住後頸。

“知道要怎麽吻傷口麽?”性感低啞的聲音貼著耳朵,語落在耳垂印下一個濕潤的吻。

沈陸揚呼吸猛地急促, 頭想要往反方向擺動,謝危邯的手掌卻捧住他臉側,指尖在耳後輕輕撫摸, 和溫柔截然相反的力度阻攔著他的動作。

剛剛直起來的上半身又摔回沙發, 沈陸揚不得不用力呼吸。

眼神著魔似的看著謝危邯鎖骨上泛紅的痕跡, 啞聲說:“知道。”

要先親一下, 然後再親一下,然後再親……亂成一團漿糊的腦袋生怕對方不讓, 問什麽都先說“會”。

謝危邯縱容地輕笑,戳破這個顯而易見的小謊言:“我來教你。”

沈陸揚瞳孔緊縮, 又緩緩擴散, 鎖骨被抵住,並不尖銳的疼痛在忍受範圍內, 像一點點細小但存在感十足的電流, 曖昧地爬向脊髓, 在大腦迅速蔓延。

濕潤溫熱的, 安撫著傷口, 沈陸揚整個肩膀向上聳去,手掌抵在謝危邯肩膀……喉結被猝不及防地咬住。

沈陸揚整個僵住,張開嘴無措地看著天花板,想喊出聲,又怕對方一不小心咬破了,只溢出一點悶哼。

凸起的喉結不安地上下滾了滾,發出不甚明晰的“咕咚”聲,在粗重的呼吸裏幾不可聞。

熱度終於離開飽受“折磨”的喉結鎖骨,沈陸揚遲鈍地感受到了身體的異樣。

他心虛地悄悄往後挪了幾寸,努力保持不被發現的距離,手指不自覺地抓了抓沙發:“謝老師,我學會了,我——”

謝危邯恍若未聞,有力的手臂穿過他腰間,輕松將他抱了起來。

沈陸揚面對著謝危邯坐在他的腿上,兩條腿被迫分開,空氣裏的熱度因這個似上非上的位置攀升,嘴唇幹燥,喉嚨渴著,某種需求亟待滿足。

謝危邯靠著沙發靠背,眼底的溫潤隨著熱度化開,露出裏面冰山一角,就足以吞噬人心的濃烈的欲望。

骨節幹凈的手安撫似的揉了揉沈陸揚腦後蓬松的頭發。

沈陸揚熱的眼前發燙,鬼使神差地蹭了蹭寬大的掌心,讓臉側貼在微涼的手心。

空氣一窒。

腦後的手忽然用力。

沈陸揚被迫低頭,直視著謝危邯狹長危險的眼睛,方易的話忽然閃現在腦海裏。

“他就像個完美的夢”。

如果可以,沈陸揚想現在給方易打個電話。

“夢這麽真?夢這麽爽?!方大夫你是不是沒夢過。”

思緒像雨後急速奔流的溪水,恍然出現,悄然溜走。

沈陸揚很快就沒心思走神了。

指腹細致地描摹沈陸揚微張的、被吮吸得泛著紅潤的唇。

謝危邯嘴角的弧度有溫柔、有引導,更多的,是藏於人皮下的,肮臟的、洶湧的、無法克制也不曾克制的占有欲。

“現在……”殷紅的唇一張一合,沈陸揚失神地用手指碰了一下,隨即被含住,謝危邯微微擡眸,玩味地望著他,低啞的聲線繞啊繞,繞到沈陸揚的耳朵裏,“想對我做什麽?”

沈陸揚的思緒瞬間繃緊,像一根岌岌可危的絲線。

“啪——”。

崩斷。

他捧著謝危邯的臉,帶著剛學會的技巧,略顯急切地低頭吻了下去。

對方的手掌從他頸側,力道曖昧地遊移到後背到腰窩,緊緊摟住。

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沒有一絲縫隙,空氣溫度快速升高,連呼吸都是滾燙炙熱的。

沈陸揚沒能有一絲保留,主動的被動的全部呈現給面前掌控著他全部的人。

謝危邯體貼地照顧著他的無措,每一次觸摸都帶著讓人靈魂戰栗的力道,像烙印在皮膚上的痕跡,總有一天會消失,但感覺卻烙印在靈魂深處,刻骨銘心直至死亡的那一天。

雲開霧散,清澈如水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落下一條縹緲的痕跡,砸落在瓷磚上,驚動了平緩流動的空氣。

沈陸揚看著墻上掛飾的抽象圖案,清晰的畫面和他一直清醒的大腦一樣,在告訴他——

他剛剛,在完全清醒的時候,和謝危邯接吻、親昵、胡作非為……

“要洗澡麽?”謝危邯的手一直放在他臉側,詢問時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摩擦下巴,像事後的溫柔,又像逗弄一只筋疲力盡的大狗狗。

沈陸揚慢半拍地回過神,後知後覺的熱意蒸騰到整張臉,害臊、不知所措、還有點兒說不上來的,異樣的後悔,好像他剛幹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良心在瘋狂譴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