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呼吸愈加滾燙, 耳鬢廝磨間,酒精和葡萄濃郁的香氣纏繞著神經,空氣裏只余粗重的喘息聲。

多雲的天氣滯悶住外溢的渴望, 禁錮在小小的空間,翻騰、掙紮、洶湧。

魔鬼含蓄地安撫掌心的躁動,卻對自己的欲望視而不見, 像是沉溺於奉獻。

一場看似吃虧的交易。

沈陸揚的手用力按在謝危邯頸後,那裏和血液一樣,藏匿著最馥郁的信息素,向來陽光的眸底染上血腥, 像天使翅膀上的血汙,一點點滲透。

失神的聲音急躁不解:“為……什麽?”

謝危邯在沈陸揚左眼落下一個輕吻,低啞的聲線刺破混沌的思緒, 深深刻在腦海裏, “你不清醒,我不會趁人之危。”

……

樹葉沙沙,陽光突破雲層的桎梏, 皮鞋敲擊地面的聲音砸在迷茫的神經上,倏然清醒。

沈陸揚猛地擡起頭, 胸口起伏, 腦海裏人影憧憧,恍惚間像一場少時夏季的春.夢, 了無痕跡。

他動了動手指,才發現他現在正躺在一張桌子上,撐著坐起來, 瞬間望見了倚在窗邊的男人。

記憶後知後覺地殺了個回馬槍, 沈陸揚瞪大眼睛。

易感期都浪成那個鳥樣兒了, 醒過來之後他居然什麽細節都記得?

……

他算不算是仗著謝危邯脾氣好占人家便宜。

沈陸揚無地自容,爽完之後,悲傷地承認了這個事實——

他是大流氓,專挑謝老師一個人非禮那種。

發現他的視線,謝危邯擡眸,熨帖的黑色襯衣衣領看不出一絲痕跡,嚴密地遮擋住有著曖昧齒痕的鎖骨。

“哪裏不舒服麽?”他眼神格外柔和,唇角的弧度無限包容了他剛才的冒失,“頭暈麽?”

沈陸揚喉結滾了滾,做了二十四年的處男,簡直難以面對第一次易感期的自己。

“Alpha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這句話一點也沒說冤枉。

“沒有,”沈陸揚深呼吸,喉嚨間還有散不去的血腥味,他看向謝危邯的鎖骨,“謝老師你還疼——”

“已經處理好了。”謝危邯不在意地隔著襯衫按了按,蒼白的手腕箍了一圈刺眼的紅。

他邁開長腿靠近,指腹擦過沈陸揚眼底,眼睛裏還有沒消退的紅血絲:“去醫務室買一瓶眼藥水。”

沈陸揚眨了眨眼睛,澀澀的,還有點兒疼。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謝老師居然自己處理的傷口,他越來越像個拔吊無情的渣男了!

謝危邯嗓音慵懶繾綣,收回手,玩笑般地妥協:“眼睛是易感期的後遺症,我沒辦法幫你,走吧,陪你去。”

確實。

沈陸揚崩潰地自我嫌棄。

除了這個全幫了,還要讓人家陪著去醫務室,沈陸揚你幾世福分認識了謝老師。

去醫務室的路上,沈陸揚打起精神,揉著頭發,終於想起來他這次是做任務來了,尷尬地問:“時老師怎麽樣了?”

謝危邯漫不經心:“已經醒過來了。”

沈陸揚松了口氣:“那就好。”

他最擔心的事,一個是任務失敗,還有一個就是因為他的插手讓原書主角受受傷。

可能是看過同人文的緣故,他對時凡永遠都抱有一種保護的心態。

因為書裏時凡實在是太————慘了。

謝危邯表情不變:“揚揚好像很關心時老師,之前認識?”

沈陸揚還沉浸在深深的自我反省中,隨口說:“關系還可以,時老師看著太容易受欺負了,我總擔心他受傷。”

謝危邯溫和地看著他:“這樣麽。”

早上醫務室沒有學生過來,方易靠在躺椅裏,翹著二郎腿刷手機,短視頻外放,吵吵嚷嚷的。

沈陸揚敲了敲門,看見第三個人讓他害臊又自責的情緒疏解了一點兒:“方醫生。”

方易半眯著眼睛擡頭,掃了他一眼,懶兮兮地說:“又摔謝危邯身上了?”

沈陸揚差點摔門裏,穩了穩,才說:“我買一瓶眼藥水。”

謝危邯緊跟在他身後進來,垂著眼睛看向不想起來的方易,體貼地替他補充:“沈老師易感期剛過,眼睛不舒服。”

方易的視線在兩個人之間別有深意地過了七八圈兒,才不情不願地坐起來:“易感期?我怎麽沒聞著味兒?這世界上除了你還能有我聞不著——”

他微妙地頓了頓,眯起眼睛看向站在藥櫃前的沈陸揚,沖謝危邯挑了挑眉,用口型說:“你幫他藏住了?”

是問句,但方易心裏已經肯定了這個事實。

謝危邯沒有回應他的眼神,而是和沈陸揚說:“嗓子有沒有不舒服?”

沈陸揚摸了摸嗓子,又咽了口口水:“還行,有點兒幹。”

方易打了個哈欠:“過來我看看,是怎麽個幹法兒。”

沈陸揚找了個椅子坐下,方易捏著他下巴:“張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