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第2/3頁)

之後又接連辦了幾件漂亮差事,暗中挑撥隆豐帝與東廠的關系,最終將西廠收入囊中,有了與東廠爭權的本錢。

而覃良此人,最後被他親手剝皮剔骨,用鞭子抽成了一灘爛肉,喂了亂葬崗的野狗。

倒是這一世他恢復記憶之後,再沒了那滿腹戾氣,只尋了個由頭,悄無聲息地將覃良處置了。

殷承玉知曉他沒說實話。

偌大宮中,藏汙納垢。沒有權勢的小太監們命如草芥,就是哪天悄無聲息地沒了都不奇怪。

他沒出聲,眼中卻有心疼。溫熱的掌心覆上薛恕的側臉,殷承玉貼過去,溫情地予他親吻。

唇舌相纏氣息交融時,殷承玉睜開眼,凝著他的眼瞳,斷斷續續地問:“一個人在深宮孤立無援時,你可曾後悔過?”

後悔凈身入了宮,後悔受的那些苦。

“不曾。”薛恕咬了下他的舌尖,額頭與他相抵,交換的氣息滾燙:“殿下值得。”

玄奘西天取經尚需經歷九九八十一難,他妄圖摘九天月,自然也要經受得考驗。

不論前世還是今生,他都不曾有片刻後悔。

殷承玉窺見他眼底的堅定。

藏於深處的情愫在這堅定無悔的目光裏逐漸發酵沸騰,殷承玉微微仰起的頸上染了一層漂亮的緋色,胸膛劇烈起伏,身體越發貼緊他,啞聲道:“來麽?”

薛恕喉頭微緊,微微弓著脊背,錯開臉下頜抵在他肩上,嘶啞的嗓音已低成了氣聲:“臣想試試殿下保下來的東西。”

殷承玉眼睫一顫,沉默數息,才回:“孤疲了,你得伺候好些。”

池水蕩開層層漣漪,水花撲得滿地都是。

木托盤不知何時被挪到了岸上,沒有池水溫著,大半個時辰過去,茶水和飯菜都已盡數涼了,小巧的茶盞東倒西歪滾在托盤當中。

身體浸在溫暖的池水裏,殷承玉怏怏打了個哈欠,擡腳踹了薛恕一下,撲起陣陣水花:“孤餓了。”

“廚房裏還備了肉粥。”薛恕邁步踏出池水,赤足踩過冰涼地面,留下一串濕漉漉的水印。

殷承玉眯眸瞧著他擦幹身體換上了寬大的袍子。

將自己拾掇齊整之後,薛恕方才俯身將殷承玉自水中抱了起來,用一塊寬大厚實的布巾將人裹住。

外頭到底比不上溫泉池水暖和,薛恕快手快腳地伺候他絞幹了頭發又換了幹凈衣袍,便用暖和的鬥篷將人整個包裹住,低聲詢問道:“臣抱殿下回去?不會叫人瞧見。”

殷承玉疲乏得厲害,正懶洋洋不想動彈,聞言略遲疑後點了點頭。

薛恕便出去召了人提前清路,之後才將人打橫抱在懷裏,往臨時收拾出來的寢室走去。

應紅雪清點完了俘虜人數,命人將這些俘虜按個審問令其交代了所做惡事之後,將之統計成冊,便來找殷承玉詢問該如何安置這些俘虜。只是去書房卻撲了空,她想著殷承玉許是休息了,便想著先將冊子送過來,等殷承玉休息好後再看。

路上正碰上府城來人,亦是要尋殷承玉稟事。幾人便一道同行,往殷承玉臨時休息的寢屋尋去。

應紅雪眼尖,剛走到院門口,隔著老遠就瞧見另一頭似是薛恕抱著什麽人走過來。

她心念急轉間明白過來,也顧不上尋人了,立即拉著府城的官員往後退。

府城官員莫名看她:“可是有何不妥?”

應紅雪端著笑臉道:“只是忽然想起殿下先前還交代了一事要和諸位商議,如今殿下還在休息,不如我們先將此事商議出個大概了再來尋殿下拿主意不遲。”

幾個官員一聽,便也不再追問,又與她一道原路折返回去。

薛恕抱著人回屋時,應紅雪一行人已走了老遠。

屋裏已經提前點了炭盆,倒是不冷。薛恕探手摸了摸新換的被褥,被褥底下也按吩咐塞了湯婆子暖著。

懷裏的人已經昏昏欲睡,薛恕並未叫醒他,小心解了鬥篷,將人放在了塌上。

殷承玉迷迷糊糊間睜眼看他,眼尾還有未褪的殘紅,薛恕替他掖好被褥,輕輕拍了兩下,語調溫柔:“臣在這兒守著,殿下睡吧。”

殷承玉便安心睡了過去。

薛恕命人將粥繼續溫著,又搬來了小火爐,將睡著的人往榻邊挪了挪,輕手輕腳地將他半幹的長發梳順,小心地烘幹。

冰涼的濕發逐漸便變得幹燥溫暖,順滑地躺在掌心,散發出好聞的味道。

薛恕喉頭滾動,手指幾度蜷縮,最後忍不住將臉埋在了長發當中深深嗅聞。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不斷重復呼與吸的動作。難以言喻的喜悅從心底滋生出來,叫他想要不顧一切地將睡著的人擁進懷裏,盡情傾訴滿心的喜悅。

原來真正擁有所愛之人,是這樣的極樂。

先前一場纏綿並未叫他滿足,反而激起了更為深沉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