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殿下?”

站在貴妃宮外,一直候著四皇的長隨,見到四皇子此時的表情,便知道這恐怕是在貴妃那裏吃了癟。

或者說,從先前看到大皇子怒氣沖沖地從殿中離開的場景時,他便已經猜到了會有這樣的結果。

畢竟這樣的事兒,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每次大皇子給了貴妃什麽氣受,最後吃癟的總是他們殿下。

四皇子的長隨原本想要說什麽,但想到自家殿下的性子,到底還是將到最的話給咽了回去。

誰料一垂眸,便看到了四皇子手背上不同尋常的紅色,當即便忍不住驚呼出聲:

“殿下您受傷了?”

“不小心燙了一下。”

四皇子下意識向右手手背上看了一眼。

明明已經過了好一會兒,但剛剛被茶水燙紅的地方,非但沒有任何好轉,甚至還變得嚴重了些許。

四皇子向來是一個小心謹慎的,又怎麽會不小心將自己燙傷?

長隨一聽這話,便知道此事與貴妃定然脫不了幹系。

剛想為自家殿下抱兩句不平,便聽到了自家殿下的輕聲吩咐:

“沒有什麽大礙,回罷。”

擡眼,便看到了自家殿下轉身離去的背影。

長隨見狀,只能再一次將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最後滿臉憤然地跟上了自家殿下的腳步。

貴妃以及大皇子、四皇子發生的這些齟齬顧硯書自然是無從得知。

當然,即便是知道,顧硯書也不會將其放在心上。

畢竟與貴妃母子之間所發生的這點爭執相比,顧硯書手中還有更加重要的事兒要做。

而此時的顧硯書,正在同五皇子說著話。

五皇子向來是個想一出是一出的。

在宮中同溫家幾父子說了要將朝堂上發生的事兒來說與顧硯書聽,這邊便直接上門來同顧硯書說嘴來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常去歸園居聽書的緣故,不過是早朝上的一番爭執,倒還真讓五皇子說的是繪聲繪色,有趣極了。

就是顧硯書,也被五皇子的這番描述,逗了個樂呵。

“溫四公子一提到三皇嫂無償修建京都水泥路之事,那些叫囂著讓厲王府將水泥配方拿出來的人便直接不吱聲了。”

作為顧硯書的頭號迷弟,說到最後,五皇子自然是沒有對顧硯書吹上一番彩虹屁:

“臣弟昨兒還在想皇嫂怎麽做起了虧本生意,今日一見,果然還是三皇嫂有遠見。”

對此,顧硯書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

與其說他有遠見,倒不如說這次是大皇子心急了一些。

他昨日才說了會無償修建京都的水泥路,今日這大皇子便上奏讓厲王府將水泥的配方交出來。

若皇上朕允了大皇子的奏請,這和過河拆橋又有什麽區別?

不。

這甚至都不能說是卸磨殺驢,畢竟這是磨都還沒卸呢,就想著殺驢了。

屆時天齊的其他百姓會如何想?

朝臣們又會如何想?

即便今日溫家幾位公子沒有站出來為厲王府說話,皇上多半也不會答應大皇子那荒唐的要求。

話雖如此說,顧硯書也不是什麽不知好歹的人。

對於溫家人為了厲王府與大皇子等人據理力爭之事,顧硯書同樣非常感激。

那邊,在拍了一同顧硯書的彩虹屁後,五皇子便起身準備同顧硯書告辭了。

要放在以前,依照五皇子的性子,人都已經來了厲王府了,就算不在厲王府內留宿,也是要蹭上兩頓飯再走的。

特別是在顧硯書進府之後,在吃穿用度上很是講究。

就拿廚房裏的廚子,就已經換過了兩輪,一次比一次手藝更好。

但現在不同。

顧硯書雖為男子,但到底頂著厲王妃的名頭,秦戮此時又不在府中。

這嫂子弟弟的,落在有心人眼中,難免會傳出一些不好聽的言語,五皇子自然也不好在厲王府中多留。

顧硯書雖然不覺得他與五皇子之間有避嫌的必要,但見五皇子堅持,也就沒有挽留。

誰知這邊五皇子還沒來得及離開,便見到了止戈從門外走進來的模樣。

對於常年跟隨在自家三皇兄身邊的這位長隨,五皇子自認為還算了解。

平常若是無事,止戈幾乎不會主動出現在主子的面前。

意識到這一點,五皇子起身的動作下意識頓了頓,又重新坐了回去。

果然,下一刻便聽到了止戈低沉的嗓音:

“姚娘子那邊剛剛傳來消息,說是有人在邀月閣那邊鬧事,問殿下要如何處理?”

“怎麽回事?”

顧硯書眉頭微挑,眼神中劃過了一絲意外。

現在顧硯書手底下的這幾個掌櫃之中,當屬姚娘子最讓他滿意。

畢竟在這幾個掌櫃之中,只有姚娘子是顧硯書親自挑選出來,並給親自培訓了一些時日的。

當初在開業之時,姚娘子能夠將上門鬧事的侯府家的少爺直接丟出門外,也能看出她是個不怕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