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3/7頁)

察覺到林渙的目光,靜和擡頭擠出討好的笑問:“怎麽了?”

不知怎麽的,看著她的笑,林渙心裏忽然酸酸的,連忙問彈幕:你們說我要不要問?

【古文學研究:你問吧,雖然現實很殘忍,但總要她自己知道現實的,而且我覺得她的態度對於譚氏和王舉人離異的案子會有幫助。】

【一言不合:是啊,現代離婚還有人問小孩子到底是跟爹還是跟娘的,如果靜和一定要跟著她娘的話,王舉人也不能強行把人要過去吧。】

林渙眼睛一亮,好辦法呀!

他看一眼靜和,實在不忍心讓她繼續跟著王舉人然後再被賣,於是說:“你知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被拐的?”

靜和茫然:“那天我在家裏縫補衣裳,我祖母陪著我,後來說是家裏出了什麽事兒,她急急忙忙出去了,沒多久有個男人到我家去,說事兒太急,娘他們忙不過來,叫我也去,我就跟著他走了。”

再後來就被賣了。

她那會兒年紀小,也沒怎麽出過村子,等她知道自己被賣了,連回去的路都不認得,再後面就是被買回去送到了道觀裏,道觀看的嚴,她更沒什麽機會出來了。

林渙便猶豫著說:“我與你說個事兒,你聽了生氣也好,罵人也好,只不要把難過憋在心裏。”

他就將今兒個的案子說給了靜和聽。

靜和愣住了。

她從前總是怨自己容易上當受騙,覺得要是當初自己長點心也不會那麽輕易就被人販子騙出去,過上那麽慘的日子。

她被拐了以後,總是想著爹娘,怕他們再也不記得自己,有時候又想他們肯定是有了別的孩子,許是根本就把自己忘了,不然怎麽會再也沒來找過她?

她分明聽那些道長說起,自己還是在姑蘇的,只要他們願意找,肯定是能找到自己的。

靜和從前也期望過自己被救出去,只是時間久了,她在那濁臭逼人的道觀裏待久了,連自己姓氏名誰都快忘了,渾渾噩噩、麻麻木木,只有到了深夜才會久違地想起自己的娘親,那成了她苦難生活裏的唯一慰藉。

今天卻知道原來自己就是被自己的親生父親賣了的?只為了那一兩銀子?

眼淚撲簌簌地流下來,她緊咬著牙根,只覺得荒唐。

林渙見她臉色不對,趕忙讓她在亭子裏坐下,又叫身邊跟著的人都走開:“你……你要是想哭就哭出來吧!”

靜和趴在桌上,用袖子蒙住頭臉,半天沒有聲響。

林渙左看看賈菌,右看看甄英蓮,懊惱道:“到底不該說的!”

沒成想他這話一說出口,一陣哭聲從靜和衣袖間漏出來,她的肩膀起起伏伏,那陣哭聲便成了嚎啕大哭。

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賈菌和甄英蓮的眼圈也跟著紅了,靜和哭得實在太慘,他們幾個小的又容易被牽動心神,一個個的也跟著嚎啕大哭起來。

旁邊已經退出去的下人都被嚇了一跳,連忙跑去找夫人們。

秦婉、封夫人、婁氏三個急忙趕過來,便瞧見四個小孩兒坐在亭子裏哭成了一團,誰也哄不住誰。

林渙哭得快,收的也快,他窩在秦婉懷裏看了眼亭子裏,婁氏抱著賈菌,封夫人抱著英蓮,只有靜和孤零零地趴在桌上哭,頓時眼淚又下來了:“娘,靜和好可憐啊。”

秦婉也心疼她,說:“明兒叫她娘進來,讓她們倆也見見面吧。”

林風起也已經聽見了小孩們的嚎哭聲,他換了件衣裳進來的時候,林渙他們四個已經被哄著去洗漱換衣服睡午覺了。

秦婉便和他話家常:“前兒的書塾銀子我已經叫人送到族長那裏去了,婁氏和我透了意思,說是想在咱們家塾裏跟著林渙一起讀書,你看怎麽說?”

林風起說:“榮國府還沒來信?”

秦婉搖頭:“也不知那邊府裏怎麽回事,我瞧著婁氏近來有些心灰意冷的意思,不然也不會提出讓賈菌做歡寶的伴讀。”

林風起沉吟:“說起來這回譚氏的案子還和榮府那邊有些牽扯。”

秦婉忙問:“這是什麽緣故?”

林風起便將那道觀裏的事兒說了:“衙役到的時候,說是裏頭的女孩兒們都是衣不蔽體的,還拖出來幾個江南有名的富商。”

因著要保護這些女孩兒,林風起叫衙役不許露出風聲去,所以靜和是換好了衣裳才帶到林家來的,其余人都另外找了地方安置著,是以秦婉根本不知道那道觀裏有些什麽。

此刻驟然聽說,不免露出厭惡的表情:“這些個寺廟道觀的,越發不成樣子了。”

林風起按住她的手:“都是那些個富商有需求,道觀裏才會想到這些東西,之前和你說這案子與榮府那邊兒有牽扯便是說的這個,榮府除了嫡支住在京城以外,仍有十來房在金陵那一帶,雖然比起京城蕭條些,在外頭卻也稱得上地頭蛇,他們家和許多江南的鹽商等有勾結,常請人宴飲,宴席之間便常叫些粉頭之流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