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3頁)

穩婆拿了把剪刀過來要剪臍帶,皇貴妃又把她攔下來。

在這個年代,因為臍帶處理不當導致的新生兒破傷風是新生兒存活率低的主要原因。

皇貴妃的處理非常細致,剪刀和紗布都是白露拿過來的,經過高溫和酒精消毒。

鈕鈷祿貴妃虛脫般倒在床上,但仍然掙紮著要看孩子,皇貴妃把孩子交給穩婆,囑咐他們一定記得給孩子保溫,就出了房間。

她來到前廳就看到康熙在外面踱步,宮女打了清水過來讓她洗手,康熙過來問了問情況。

皇貴妃將大人和孩子的情況如實以告,這幾年,宮裏幾位娘娘生產,只要皇貴妃在場,大人小孩都能平安,連太醫都說皇貴妃於醫術方面頗有天賦。

她說沒問題康熙也就放心了:“皇貴妃辛苦了。”

這些都是小狀況,能夠輕松解決,談不上辛苦。真遇到棘手的狀況,那就只能認命。

奶嬤嬤將獻寶似的將孩子抱過去:“恭喜皇上,是個小阿哥。”

康熙沒伸手,就那麽低頭看了一眼。高興是高興,但要說多麽激動,那是沒有的。畢竟前前後後兒子女兒二十多個,早就沒有了初為人父的新鮮感。

路上,白露很是不解的問他:“娘娘,奴婢認為鈕鈷祿貴妃未必領咱們的情,看看她宮裏的下人,一個比一個驕橫。”

皇貴妃正在腦子裏評估孩子的各項體征,順嘴答了一句:“皇上領情就夠了”

工作是做給領導看的,又不是做給同事看得。

白露:“……”

皇貴妃打了個哈欠,準備回去給母子倆建個病歷,再把太醫院的出診記錄拿過來參考一下。

又仔細琢磨一番,這種不需要縫合的小手術,創口小,感染風險低,就像給孩子們種牛痘一樣,可以多多嘗試,甚至推廣。

第二日,皇貴妃例行去慈寧宮給太皇太後請安,順便說了說鈕鈷祿貴妃和剛出生的小阿哥的情況。

胤祐聽到額娘接下來就要去儲秀宮,他便連乾清宮也不去了,吵著要和額娘一起去看弟弟。

胤祐是第一次見到那麽小的孩子,額娘只需他站在一旁看,不許他動手,胤祐便乖乖地站在搖籃旁邊。

弟弟紅紅的縐縐的,像剝了皮的耗子,並不好看,但胤祐仍然充滿了好奇。

“弟弟是從哪裏來的?”

“從垃圾桶裏撿來的。”

皇貴妃開了句玩笑,沒想到兒子當了真:“我也是垃圾桶撿來的嗎?”

“當然不是,你是從額娘肚子裏來的,弟弟也是從鈕鈷祿貴妃肚子裏來的。”

胤祐揚了揚下巴,表示自己知道:“臨盆就是產婦進入生產過程,這並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並且有極大生命危險。”

他把昨天南懷仁的話完整復述了一遍,旁邊小阿哥的奶嬤嬤反應比佟貴妃還大:“七阿哥貴為皇子,怎麽能打聽女人生孩子的事情,羞死人了。”

說完之後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多嘴冒犯了主子,驚惶的跪在皇貴妃跟前:“是奴才多嘴,娘娘恕罪。”

皇貴妃只是揮了揮手讓她下去,回過頭來摸了摸兒子的頭:“南大人說得沒錯,孩子的生日就是母親的受難日。”

“阿瑪說,生育子嗣是女人的天職。”小家夥撅了噘嘴,“我覺得他說得不對。”

皇貴妃好奇:“哪裏不對?”

“我不想額娘有危險,所以我不要額娘再生弟弟妹妹,額娘有小七和哥哥就夠了。”

佟慶儀感覺自己一顆心仿佛浸在了蜜罐中,忍不住揉了揉兒子的小臉:“額娘有你們就夠了。”

不久之後,便到了冬至,俗話說冬至大過節,這可是一項非常隆重且盛大的節日。

這一日,上書房讀書的幾位皇子可以放一天假。

一早,康熙便帶著太子前往祭天,謂之“冬至郊天”。接下來,百官向皇上呈遞賀表的儀式,到了晚上便是乾清宮的家宴。

前一天夜裏下了好大的雪,次日早上起來,屋檐和樹梢都被白雪覆蓋,地上也積了厚厚一層,整個紫禁城都是白茫茫一片。

這可把胤祐高興壞了,一睜眼就嚷嚷著要李熹給他穿衣服,他要去禦花園玩雪。

今兒的禦花園那叫一個熱鬧,除了太子和兩個繈褓中的小阿哥,其他皇子公主可都到齊了。

孩子們在花園裏玩雪,娘娘們便披著鬥篷,抱著暖爐在亭子裏溫酒暢聊。

其中聊天的焦點自然是鈕鈷祿貴妃和宜妃,兩位剛為皇上添了小阿哥,聖眷正濃,得了不少賞賜,可把其他娘娘們羨慕壞了,心裏盤算著什麽時候才能輪到自己。

皇貴妃沒有參與姐妹們的茶話會,而是站在院子裏指揮兩個兒子堆雪人。

先從拳頭大小的雪球開始,慢慢的越滾越大,滾成一個跟胤祐差不多高的大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