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寒夏(18) 喜歡(第2/3頁)

“不會。”他不會讓小妹失望,哪怕需要編造些許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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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月悠往承乾宮去,在袖口裏摸到了那瓶燙傷藥膏。

方長姐回到宮中,便將她叫去了偏殿,讓她來羲和宮陪皇帝用膳。臨行,長姐又讓桂嬤嬤尋來這瓶燙傷藥膏,說是還曦公主額角上的燙傷疤痕,許是能用得上。

然而未等她拿出藥膏來討好公主,陛下便不溫不火地命她離開…

公主不喜歡她,還當著陛下提起了她與翊王的過往。那香囊,陛下也未曾收下…

帝王的口吻讓她猜測不透,從羲和宮裏出來了,她仍有些擔心,公主會不會再與陛下說些什麽…

陸月悠回到來承乾宮的時候,特地再去見了一回長姐。

“月悠怕是驚擾到公主了。陛下讓我先行回來…”

星檀正用了午膳,見幺妹面上委屈,招招手喚人過來,“公主確有些認生,多見幾回便該要好了,隨他們兄妹去吧。你定是還未用食的,就在我這兒吃吧。”

星檀讓人添了雙碗筷來。

陸月悠聽話坐了下來,目光卻落在滿桌的菜肴上。禦膳房中餐食依著品階有別,皇後的飯食,比之她房中的,要上乘太多。她自問不是貪吃之人,只是相較之下,便發覺了自己的卑微之處。

如今寄居在承乾宮中,她自不能挑剔什麽。可若日後真有了自己的宮苑,怕是也不能和長姐這處的相提並論。

或許原本,這些本都該是屬於她的…

如此一想,陸月悠沒了胃口。草草吃過幾口白飯,便就撂了筷子,起身與長姐請了辭。

星檀困乏得很,正急著午睡。並未留意太多幺妹的面色。許了她出去,方自己起了身,讓桂嬤嬤扶著入了寢殿。

許是晌午累過了頭,星檀著一覺下去,到傍晚方起了身。吃過幾口淡粥,又叫丘禾送來幾卷畫卷,靠著涼榻翻看起來。

她不通琴藝,對書畫卻別有一番喜愛。兒時被母親忽略的興趣,在祖母那裏卻被萬般呵護。

祖母說,女兒家不必樣樣兒都會,可總得有一樣喜歡的技藝傍身。將來不論貧賤富貴,都能與爾常伴。

她極少動手作畫,卻對賞析別有一番見解。在江南的時候,書房裏的畫卷堆滿了三面墻邊的博古架,可惜來京城的時候,只能挑些最舍不開的帶著。

她張開畫卷兒,方賞了一會兒,桂嬤嬤卻從門外回來,“娘娘,安公公在門外,想求見。”

星檀合上畫卷,提起幾分精神,“傳他進來。”

安小海入來行了禮,方是一揖道,“娘娘,就來入秋,內務府與娘娘備著了十斤棉料兒與十匹錦緞。娘娘看看想做些什麽樣式的,奴才早些與您安排。”

星檀本以為是有什麽要事兒的,卻不想是這些常年的瑣事兒。

安公公素來管著前殿與宮苑外的事兒,入了夜,便少有來打攪,今兒這個時候來問入秋布料兒。星檀隱隱覺著有什麽不妥,卻又道不明緣由。

安公公已將一份新的圖冊送來茶案上,“這些都是司衣坊最新的款式,有宮樣兒,也有他們從江南搜羅來的蘇樣兒。”

星檀將那圖冊擺去一旁,“先留著這兒吧,我明日再看。”

“誒。”

聽安小海輕輕應聲,星檀方問,“安公公夜裏來問,便是為了這些衣料兒麽?”

安小海搖頭,方又從袖口裏,送上一本書冊到星檀面前的茶案上。

“奴才近日清點了承乾宮前後殿的人手,這是人員名冊,娘娘若有功夫,便就稍加過目。”

安小海頓了口氣,拉低了聲響,“奴才在信得過的人名後,都做了標記。宮中親疏有別,這些都是娘娘日後用人須得知曉的…”

安小海話未完,便被星檀打斷了去。

“我還倚仗著安公公看著這些呢,怕是也用不上。不過安公公花了功夫,便留著我這兒吧。也莫辜負了你一片心意。”

安小海仍不甘心,再交代了另外幾件事情,方從寢殿退了出來。

夏末,晚夜的風已有些寒涼,安小海脊背上卻是一滾熱汗,好在方才在寢殿中,他未漏出絲毫,娘娘似也並未察覺。

那些事情,都是他最後能與娘娘辦的了。

方才入夜的時候,養心殿內傳出來了消息,都領侍江總管正與他尋著下一家兒的主子。這承乾宮,他怕是呆不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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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將將灑落在院落裏,將紅墻在地上投出半面深影。被晨風舞動著的香樟,枝葉間隱隱透出幾絲光陰,伴著知鳥的鳴叫,宣告著夏日的道別。

星檀正用著早膳,前殿外頭卻起了動靜。她尋著聲響往花窗外張望,卻被石屏與花拱攔住了視線。

宮婢的身影穿過石屏,急急尋著她寢殿裏來。

她也忙放落了筷子,迎到門前,問起丘禾,“外殿什麽事兒吵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