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修過9.10(第2/4頁)

“路上挺辛苦吧?從南城來這邊要多久?”

“一晚上時間。”

蔣隨對黑社會的形象來源於眾多影片,以至於來的時候,在腦子裏構建出一個很兇悍的反派形象,很擔心自己說錯一句話就要被打,但眼前的人講話溫吞,個子也沒他高,體型上的差距讓他覺得段志宏根本是個毫無威脅的人。

客套了幾句,蔣隨興沖沖跑下樓,往段灼跟前湊:“我剛看到你爸了!他怎麽一點都不兇啊?”

“為什麽要兇你?”段灼打著蛋液,轉頭看了他一眼,笑起來,“你做錯什麽了嗎?”

“嘖,”蔣隨挨到他耳邊,小聲說,“黑社會老大不都是很彪的嗎?我來的時候一直在想,他如果想砍掉我的手指,我是先報警還是先反抗。”

段灼噗嗤笑出來:“他有病啊,你是我朋友,他沒事兒砍你幹什麽……不對,就算你不是我朋友他也不可能無緣無故砍你啊。”

“那他當年為什麽要販毒啊?”蔣隨小聲說,“他看著也不是很壞。”

上一輩的事情,段灼沒有親身經歷,不是特別清楚,只是聽人說,段志宏的娛樂城早年間就是泡澡按摩和唱歌的地方,後來因為被人忽悠著抽了包煙,染上了毒癮,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娛樂城的收入不夠段志宏買毒品的,漸漸拓寬業務,開始些違法勾當,隨著毒品供應鏈被搗毀,貨源不停漲價,最後只能以販養吸。

“我知道的就是這些。”段灼聳聳肩,“但是無法求證,他很少跟我聊這個。”

蔣隨聽得出神,嘴巴一直都沒合上,直到段灼捏著一片西紅柿,碰了碰他嘴唇。

“吃嗎?”

蔣隨一口咬住,慢吞吞地咀嚼,心情復雜。

他都找不到什麽詞匯去評價段志宏這個人,要說他作惡多端吧,但他對家人又是慈眉善目的,起碼對段灼是這樣,要不然父子倆早鬧崩了。

但從小的教育宣傳又告訴他,販毒本身就是罪無可赦的事,段志宏傷害太多無辜的家庭,如果因為他是段灼的父親而對他產生同情,這很不應該。

段灼看出了他矛盾的小心思,直言道:“你要不想和他說話就甭搭理他,待在房間就行,他不會來幹擾你的。”

蔣隨一直擰著的眉毛舒展開來,指著冒煙的油鍋說:“快快快,要熱過頭了。”

段灼立刻關小火,往蛋液裏加了點佐料。

落入鍋裏的雞蛋液凝成了金燦燦的一個圓,段灼用筷子翻攪兩圈,撈出來,又把番茄丁一並倒入。

蔣隨第一次見他煮東西,顛勺那個勁兒還挺像那麽回事。

在鍋底的醬汁變粘稠時,段灼把雞蛋液倒了回去,光聞著這撲面而來的香味,蔣隨就敢斷定它一定很好吃。

“這做飯是你自己學的嗎?”

“以前在飯店打過工,跟廚師學的。”段灼把澆頭淋在面條上,端上桌,捏了把蔥花撒上去,“不過就學了幾樣面食,多的人不教我。”

蔣隨迫不及待地抽了雙筷子,把面條拌勻撈到自己的小碗裏,吹了吹,暴風吸入一大口。

“當心燙。”段灼看著他說。

面條吸得太快,粘在上邊的湯汁飛濺到段灼的鼻尖上,蔣隨看到,噗嗤一聲,擡手幫他擦掉了。

“不好意思。”

段灼皺皺鼻子,他很久沒煮東西了,對自己的手藝沒太大把握,擡了擡眉,期待地問:“味道怎麽樣?”

蔣隨一口氣吃太多,腮幫子鼓鼓的,一邊吞咽一邊朝他豎起大拇指。

“絕了我的天,我上飯店都沒吃過這麽好吃的面條,很入味,我覺得我一個人就可以把這一盆全吃掉。”

就是普通的番茄雞蛋面,被誇得天上有地下無似的,段灼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樣子,嘴角彎了彎。

要不然……再露兩手吧?

本打算晚上再炒的花螺被段灼一並拎出來倒進水盆裏沖洗。

“你吃過醉花螺嗎?”

蔣隨搖搖頭,舔了舔嘴唇問:“是把花螺弄醉還是吃花螺的人會醉?”

段灼轉過頭,看著一臉天真的少年人,花螺醉不醉難說,但他覺得自己已經未吃先醉了,要不然為什麽蔣隨的嘴唇比平時更招人饞?

段志宏下樓時,最後一道茄汁蝦剛好出鍋,段灼把碗沿的醬汁擦了擦,有些遺憾地說:“剛才忘記買瓶啤酒回來了。”

蔣隨在一旁說:“你剛炒花螺不是還多半瓶白酒嗎?”

“哦對,”段灼看了眼段志宏,“要陪你來一杯嗎?”

“你能喝酒?”段志宏笑起來,“小時候筷子上給你沾點都能把你吃臉紅。”

“那都多久的事情了,我現在都十七了好嗎。”

話雖這麽說,但段灼是真不怎麽能喝酒,依稀記得剛到南城時陪林叔喝了一瓶啤的,難受一晚上,他只往自己的碗裏倒了一個底,剩下的都給了段志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