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直延續到了他的夢境裏。(第2/3頁)

張家延的胳膊僵在半空兩秒,這一桌的同學幾乎全都注意到了這一幕,場面一度十分尷尬,有的同學甚至都在問旁邊的人:“他怎麽啦?”

最後張家延喝了口飲料,緩慢坐下,往王野那瞄了好幾次,王野卻沒有再給他眼神。

仿佛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安靜,察覺到這一點,段灼和蔣隨交換了個眼神,繼續吃東西。

火鍋的醬料是程子遙調的,重辣,又放了許多提鮮的玩意兒,段灼越吃越口渴,正準備去拿椰汁,王野又忽然和程子遙調了個位置,坐到了他旁邊來。

“小段同學,”王野勾著他的脖子,將他按回座位,“你今天表現很棒,沒有讓我失望,我得單獨恭喜你一下。”

段灼眼看著手裏的空杯被王野奪去,被倒滿啤酒後,又重新回到手裏。王野喝多了,滿身酒氣,講話也不似平時那麽利索。

“我不會喝酒的。”段灼握著杯子說。

“意思一下就行,”王野端起酒杯和他碰了碰,忽然正色,挨到他耳邊,“我之前一直跟你說的事情,你回去好好考慮考慮,然後給我個明確的答復好吧?”

這是意料之中的談話內容,只是加了“明確的答復”這幾個字,轉換了一種說法,事情就變得嚴肅起來。

短短幾周而已,段灼發現自己已經沒辦法像第一次那樣很肯定地拒絕王野了。

他的眼前出現了岔道,猶豫是本能,但如果有人問他,你明天想要遊泳還是想研究天氣,他一定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

沉默地喝了半杯,盯著杯底泛濫的泡沫,他開始認真思考該如何在學業和愛好中取得一個平衡。

晚餐結束時,王野已經完全醉倒,趴在桌上睡覺,誰叫都不起,隊裏有兩個男生自告奮勇,卡著腋下將他擡起,段灼幫忙拿衣服,可能是姿勢不太舒服,王野走了兩步便掙紮起來。

喝醉的人力氣出奇的大,掙脫後一屁股坐在地上,躺倒,說要睡了,讓段灼幫忙關個燈。

這場面實在罕見,眾人爆笑,連段灼都忍不住想錄下來。

那位說著堅決不會扛他回去的人,最終還是穿過人群,將王野從地上拽起來,單手架在肩頭。

“你們先跟大巴一起回去,我來送他。”

扔下這麽一句,也不等任何回應,賀恂彎腰,幹脆利落地把人背起,往電梯方向走去。

升降梯容納不下他們這麽多人,段灼和蔣隨他們搭乘了另外一部。

“好困啊,你困嗎?”蔣隨一進電梯就打哈欠。

“我也有點。”段灼看著他,不知怎麽就被傳染著打了一個,倆人撲哧一笑。

上了大巴,大家還是很自覺地坐上了早上的位置,蔣隨歪頭靠窗,塞著耳機聽歌,斑斕的燈火在他眼底跳躍。

段灼盯著他的睫毛看了會兒,靠近問:“你在聽什麽?”

蔣隨沒有回答,直接把右耳的耳機摘下,放到他耳朵裏。

一首中文歌,節奏感並不算強烈,男人的聲線沙啞,平緩柔和,到副歌部分,忽然加入鼓點,一下一下地敲擊著神經,歌手的音調也徒然拔高,段灼才有意識地聽清了裏面的兩句詞——

黎明的那道光,會越過黑暗。

打破一切恐懼,我能找到答案。

並不是什麽特別深刻的,充滿文藝腔調的詞句,卻像是掐著點地,寫進了他心坎裏,關於坎坷,關於未來,越聽越覺得很有味道。

這首歌被蔣隨循環播放了三遍,段灼猜,他也應該在歌詞裏找到了他想聽見的答案。

“對了,剛才吃飯的時候,教練偷摸著跟你說什麽了?是張家延的事情嗎?”

從右側伸過來的一只手覆在了段灼的大腿上,不輕不重地捏了兩下,段灼只低頭瞄了一眼,很快又把視線放回窗外,不太自然地端坐著。

車裏放著音樂,又有嘈雜的交談聲,段灼說了一遍,但蔣隨沒有聽清,於是他側了側身體,靠近了才說:“就是加入校隊的事情。”

“那你什麽想法?”

也許都是體育圈裏的人,在這個問題上,蔣隨和王野的眼睛裏充滿了極其相似的期盼。

“我挺想試試看的。”段灼說。

“好誒!那咱們就可以一起訓練了。”蔣隨就像是聽聞要去旅遊的小朋友,眼裏放光,晃動著身體表達興奮和喜悅,“以後你的每一場比賽我都要看!”

其實只是想試試,一切都還沒定下,但段灼看著他這麽高興的樣子,下半句還是咽了回去。

不論是多麽辛苦的事情,有了“一起”這兩個字,就會變得讓人心動。

放在他腿上的那只手一直沒有撤走,正順著他的褲縫來回滑動,都快把他大腿搓熱了。

段灼短暫失神片刻,他很想要順著剛才的思路,想一想接下來該怎麽安排訓練時間,但思維不受控地跑偏,在想蔣隨究竟要這樣摸他摸多久,別人的大腿就這麽好玩?蔣隨以前也這樣摸過程子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