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別過去了,我幫你找。”(第3/5頁)

蔣隨改成趴著的姿勢,將手機換了個角度,微弱的亮光穿過黑暗,照在段灼臉上,段灼也同樣看見了蔣隨的臉,帶著些許期待。

“不看動畫片也行啊,還有很多和動畫片同場次的,我們在隔壁看其他的。”

這已經是很大程度的讓步了,段灼能感覺得到,可如果是看其他電影的話,程子遙肯定也會去,那他再去,像什麽話?

於是找理由:“我去了還要回來,一來一回好麻煩。”

“嗐,你可以住我家啊,我家還有間客房,就是很久沒人住了,需要打掃一下才行。”他很快又補一句,“不用你動手,我來打掃,保證弄得幹幹凈凈的。”

程子遙插進來:“我去你家怎麽沒這待遇啊,老讓我跟你擠一屋,一點私人空間都沒有。”

話裏雖然有幾分抱怨的意思,但段灼聽得出來,他說這話時是帶著笑的,只是調侃。

蔣隨低吼:“讓你睡主臥還委屈你了是吧,你以為是個人就能爬上我的床嗎?”

他這人沒什麽別的毛病,就是說話語速快,還時常不過腦子,等過了兩秒,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剛才的話似乎會造成段灼的誤解,好像他把他們劃分成不同等級的朋友似的。

再一看段灼皺著眉的表情,更加確信這一點,於是又賠上笑臉,輕聲解釋:“我不是不讓你睡主臥,你要是不嫌擠的話……”

“我不想去。”段灼說完,將被子一扯,蒙住腦袋,一副不願再交流的樣子。

蔣隨的嘴巴維持著微微張開的程度,和程子遙對視一眼,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這樣的情況很少見,哪怕是剛開學,他們的關系還沒像現在這麽密切,段灼也會聽他們把話說完。

蔣隨撓撓他腳心,小聲問:“你怎麽啦?”

段灼把腿縮進被窩,縮到一個他伸手也夠不到的地方。

蔣隨無聲嘆了口氣,躺平。

許是睡前思慮過重,這天晚上段灼做了個相當詭異的夢。

在英語課堂上,他收到蔣隨的微信消息,問他要不要一起看電影,是部外國的驚悚恐怖片。

蔣隨還發那種曖昧語音給他:“我一個人看這個特別害怕,你陪陪我。”

段灼就問他,程子遙去不去。

蔣隨說:“他不去啊,我就是覺得你陪著比較有安全感,他膽子太小了。”

段灼也怕鬼,但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跟中邪了似的,一咬牙就應下。

到了電影院,蔣隨買了一罐爆米花和一杯可樂,問服務生要了兩根吸管,一根藍色,一根紅色,說:“套餐裏只送了一罐這個,我們一起喝吧。”

段灼接過可樂,用紅色的嘬了一小口,還給蔣隨,然後就見他將藍色的推進嘴裏,一路咬著去驗票。段灼的心情很復雜,明知道這屬於曖昧的舉動,很不應該,卻下不了狠心去制止,只是告訴自己,沒關系,等下這罐飲料他不喝就是了。

隊伍輪到他們,才發現,驗票的竟然是程子遙。

“你們看電影怎麽不喊我?”

程子遙的一句疑問,令段灼心尖猛地一顫。

驚醒後,他瞪著天花板,腦海又重復閃現夢裏的畫面,那種被逼至角落,很矛盾,又不知該如何解釋的焦灼感也更清晰。

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是同性戀,甚至可以說很討厭同性戀這個群體,在現實生活中,如果收到這樣的邀約,他是絕對不會答應陪蔣隨一起去看的,更不可能和蔣隨喝一罐插著兩根吸管的可樂。

可是為什麽在夢裏卻中邪呢?他很困惑。

翻來覆去也想不通,越想越可怕,最後,他把這一切都歸咎於一句沒什麽科學依據的老話——夢和現實都是相反的。

假期第一天,蔣隨的鬧鐘還是早早地響了起來。

學校放假,但體能訓練是不能間斷的,身體一旦放松,哪怕只是兩三天時間,就需要半個月甚至更長的時間來調整。

上午,他和程子遙鍛煉完,回寢室洗澡,收拾東西。

“再給你一次機會啊,”蔣隨拍了拍段灼的肩膀,“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回家?”

段灼正坐在書桌前做閱讀理解題。他們學校規定,高考英文滿120分的,大一就可以報名四級考試,他一心想早點考完,再加上昨晚那個夢,毫不猶豫說:“我還有很多試卷要做,你們回吧,玩得開心。”

蔣隨垂下眼,神情失落地說:“那好吧。”

蔣俊暉聽說他們要回家,提前叫司機把車開到學校等著。

這回不用地鐵轉公交,不用時時刻刻盯著時間和導航,蔣隨反而覺得行程有些單調,靠在椅子裏看視頻,但沒多久就感覺有些頭暈,他把座椅調下休息,一直睡到王叔叫醒他。

蔣遇對於程子遙的到來表示歡迎,但這歡迎程度遠沒有上回段灼來的時候那麽熱烈。畢竟每年放假回黑龍江都能見到程子遙,少了新鮮感,再有就是程子遙不像段灼那麽拘謹,小心翼翼,他是完完全全把蔣隨家當成自己家,一個人橫躺,霸占整個沙發,還擅自把蔣遇喜歡的動畫片切換成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