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我真的很愛你。【含……

“……什麽?”陸自聲難看的臉色都沒能維持幾秒, 熟悉的名字就讓他陷入了些微迷茫中。

他還狼狽地單腿跪在地上,受了傷的地方瞬間被刺眼的鮮紅染紅,但已經沒人顧及了。

誰不知道顏悅是陸自聲的合法丈夫。

但此時帝國的言傳旬竟然問他是誰的兒子。

一時之間, 沒人懂言傳旬的意思,但周圍兩方勢力已經全部陷入了詭異地僵持。

陸自聲單手捂住肩膀,又艱難地出了聲:“言將軍,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聞言,四周的沉默便被打破了一道裂口, 他身後的人見狀忙去伸手費力地把人扶起來。

言傳旬端著槍.械的手平穩冷硬,直指陸自聲的頭顱,後者借力起來的時候, 眼睛一直留意著面前黑洞洞的槍口,一點大動作都不敢做。

那些冰冷的器械就這樣載著所有人不一樣的思緒,隨時作出擊殺任何人的準備。

不知道為什麽,在這股讓人冷汗直流的氣氛裏, 陸自聲突然艱難地動了一下喉結。

他似是不可置信地直盯著言傳旬,嘴唇輕動聲帶微啞:“顏顏……言悅?您的……兒子?”

四周寂靜無聲,落針可聞。連帶著人的心跳都被聽得清清楚楚。

全亂了。

“……他忤逆我, 叛逆, 我同意他跟你走, 此後斷絕父子關系,他過得是好是壞都且不論, 與我無關。”言傳旬朝著陸自聲邁進一步,語速很快語氣也非常狠戾,“但你殺了他。”

“我沒有,”陸自聲即刻矢口否認,道, “他是……”

言傳旬看著他,眼神似能勾魂索命。

陸自聲些許茫然地眨了下眼睛,喉結下意識再次輕動。

他說不出話了,他好像不知道再該說些什麽。

頃刻間,言傳旬那方更是被激起了劍拔弩張般的氣勢,而陸自聲身為領首先“倒”了,直接上演潰不成軍。

直到不知過了多久,一道羸弱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跑過來,在離言傳旬還有五米遠的時候,他便“撲通”一聲雙腿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一路上竟然也沒人攔他。

不過也是,帝國的人都打到自家門口了,慌張和應對都來不及,哪還有時間去管外界。

言傳旬眼睛斜過去,表情卻忽而帶了些怔愣。

“……將……軍。”方守滿臉是淚,哭腔濃重的聲調抖得不像話。

他像是意外聽到帝國的言傳旬將軍來了這裏,因此匆匆地往這裏趕。路上肯定發生了一些意外,方守身上有肉眼可見的擦傷與鮮血。

他委屈又恐慌地喊完這個稱呼,筆直的脊背便往下彎去,額頭重重地抵在了地面,整個身體都似乎因為疼痛難忍而發抖。

夏天的晚風並不涼,可伴隨著漸漸發沉的夜色,從四面八方吹來的風是那樣冰涼刺骨。

凍得人四肢百骸都在疼。

言傳旬回神,垂下手腕,語調依舊發著狠:“你主人死了,你倒是還活著。”

方守用臟兮兮的手背與胳膊去抹眼睛,還是喊:“將軍。”

言傳旬握槍.械的手用了不同尋常的力氣,手背上一道道青筋止不住地暴露出來,此時正微微跳動著。

他咬牙切齒平穩著聲線,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小時候我撿你回去,讓你和那不孝子一起長大,讓你照顧他。可你把人照顧死了!”

兩個人20 年未見,方守早已不是一二十歲的少年人,可他如今就像一個剛成年的孩子般,在見到言傳旬那一刻,巨大的依賴與委屈便傾瀉而出。

致使他明明有好多話要說,卻完全不知道該從哪兒開口,他想說救救少爺吧,可少爺已經死了,他又想說殺了陸自聲吧,而言傳旬目前已經在這兒了。因此所有話在心裏翻來覆去,竟是變得異常陌生。

方守像是不會再說話,只哭得不成樣子。

“……言悅死了,往家裏一年三封信地寄,誰寄的?”言傳旬瞪著眼睛,如此問道。

方守身體顫抖,跪在地上緩了好大半晌,才幾乎無聲地用氣音說:“我。”

言傳旬吼道:“信裏的字是那畜牲的!你當我瞎還是當他媽好糊弄?”

聞言,方守的眼淚落得更洶湧了,他手狠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進肉裏,說:“少爺……提前寫了很多信,讓我每年……在您和夫人生日、以及過年的時候寄過去。”

“說……他好好的。”

逮住機會摸去給陸自聲簡單處理傷口的人員突然之間、似是力氣用大了,陸自聲疼得臉色發白。

那聲忍不住的嘶氣引起了某片不可言語的顫栗,言傳旬眼白裏慢慢爬上了紅血絲,他冷冷地瞥向了陸自聲,那些簡單包紮的動作霎那間終止。

“他還真是,”言傳旬字句清晰地說,“未雨綢繆啊。”

空氣裏的涼風加劇,將人的眼睛如數吹紅,好像下一刻裏面就能滴出血來。他說:“方守,你也真是那小畜牲養的一條聽話好狗。你還記得、知道是誰救了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