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陸執:“你身上是誰的味……

“陸執。”

南孟白喊了一聲人的名字,仿佛怕對方不知道自己在跟他說話。

可實則在提到池矜獻時,陸執的腳步就已經頓在了原地,只是沒動作。

等那道刻在自己骨子裏擺脫不了的名諱被人喊出來,陸執才輕微側眸,看了過去。

17、8歲的年紀,他身上卻看不出絲毫的朝氣蓬勃,有的只是壓迫與冷沉。無論和誰相處,都一定會覆過對方,讓其感受到喘不過氣的陰影。

幾縷頭發還在他眼睫前微擋著,瞳孔深處是墨黑一般的淵。

兩人離得不算遠,但南孟白看不進他的眼睛裏。他將手肘從欄杆上拿下來,尋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倚著,眼裏帶了些笑意,說:“都知道你們兩個熟,可以把他聯系方式推給我一下麽?”

陸執還是那副站姿,連正面都沒給人一個,也像是不拿正眼瞧人。

他只問:“我們認識?”

南孟白收斂了眼底的柔,有些冷淡:“不認識。”

這下,連一個不尊重的眼神也懶得給了,陸執擡腳就走。

南孟白在他身後突然聲音不低不高地說了一句:“你很討厭Beta。”

陸執推門進班,關門。將不必要的音色與景色全部都隔絕在外,滿不在乎。

“陸哥,你回來啦。”池矜獻把還在自己桌子上的水遞給陸執——他打球喝過的。

“嗯。”陸執伸手接過,和自己的水杯放在一起。

上課鈴聲響了,本來還想繼續說些什麽的池矜獻想起了好學生應有的本分,將身體扭轉了過去。

陸執轉動著手裏的筆,眼睛盯著並排立在墻邊的水杯和水瓶——都是自己的。

南孟白的身影無意間在腦海一閃而過,陸執拇指快速地摩擦筆端,重新垂下的眼眸裏不知帶上了什麽情緒。

但表現依舊是毫不在意。

池矜獻發現他陸哥好像心情不太好,從打完球回來一直到放學去吃飯,他幾乎都沒怎麽說過話——雖然他以前也話少,但那不一樣。

不僅池矜獻感受到了,江進也是。幾人一起去食堂時,他問道:“打球你明明都贏了,怎麽還是這副臉色。不會又是我惹你吧。”

池矜獻豎起耳朵聽,陸執卻沒應他。

江進眼一瞟,“咦”了聲,說道:“陸執,可能會有人要堵你。”

說完也不管人心情如何,立馬擺出了一貫的看戲風格。

今天可能心不誠,出教室也忘記了看黃歷,不快不慢,他們經過高二教學樓時,程非恰巧下了樓。

和陸灣一起。

“哥。”陸灣笑著打招呼。

一下午的沉壓在這一瞬間猶如惡鬼一般猛地撕裂黑暗爬了出來,陸執眼裏戾氣橫生,眉目間帶著駭人的威脅。

“不要再讓你身邊的任何人接近我,”陸執直盯著陸灣,像要把他釘進墳墓裏,“我不是在警告你。”

陸灣臉上的笑僵住了。因為某些關系,陸執除了對陸自聲還有些和顏悅色與尊重以外,家裏的另外兩個人他大多時候都當的是空氣,偶爾還能當仇人。

如果沒記錯,陸執還對艾多顏動過手,要是沒有陸自聲,他說不定真會殺了他,所以艾多顏說陸執是個瘋子。

可陸執並不是真瘋子,他不會落下太多把柄,和他們的關系也還能維持表面的虛假和平。

在學校,在眾目睽睽之下,當著大環境裏那麽多人的面,陸灣這是第一次得到陸執堪稱殺人吮血般的恐嚇。

他幾乎是直接呆在了原地,用了很大的意志力才不讓自己的手指顫抖。

“……哥。”陸灣笑得不算好看,甚至有些假,“你在說什麽啊。”

陸執最後又深深地瞥了他一眼,一句話都沒再多說,邁腿朝食堂去了。

陸灣在他身後握緊拳頭,余光瞅見旁邊臉色已經全白了的程非,頃刻間所有的疑問都迎刃而解了。

他語氣不善道:“你不會真去追他了吧?”

這下,程非連嘴唇上的唯一一點血色也褪盡了,剛才的陸執是真的可怕,好像要將他所看到的人全都扼殺掉般。

陸灣冷笑,出言安慰:“行了,也怪我,忘了告訴你,和我扯上關系的人,去接近他那就是找死。連累你真是不好意思。”

可他的語氣完全不像含有歉意,還像是在罵蠢貨。

江進今天打飯的速度比平常快,池矜獻還在窗口,他就已經端著餐盤坐下了。

看著陸執面前早已打好且豐盛的飯菜,江進“嘖”道:“天天有人買飯是不是感覺很好?”

“唉,不過你今天的處理方式是不是有點兒激進?”江進往嘴裏塞了口菜,道,“本來還想著看戲,最後把我嚇得一聲都不敢吭。”

陸執安靜吃東西,沒理他,江進又隨口道:“我覺得小現金肯定也被你嚇到了。”

陸執夾菜的筷尖一頓,這才擡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