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咳。小安,睡褲臟了。……

池矜獻在房間裏的課桌前坐著,脊背筆挺,宛若一個乖乖學習無比用功的好學生。但他卻用這麽對學習虔誠的姿勢用胳膊肘支在桌面,手裏只捧著手機。

他盯著跟陸執聊天的頁面,頂端始終沒出現“對方正在輸入中……”的字眼。這兩年裏只要他發完求交往的話,就會目不轉睛地盯著手機,但果不其然,和以往的每一天別無二致,對面沒有任何動靜。他的“給個機會談戀愛嘛”也就石沉大海,連層浪花都沒激起。

可池矜獻又確定陸執一定看見了,因為……

現金池:【哥,你覺得我煩嘛[小小聲]】

五分鐘後,手機上來了新消息。

陸執:【?】

看吧,就說他看見了,就是不回而已。

不過池矜獻很容易滿足,對方只要回他消息就行。

不再糾結什麽談不談戀愛,池矜獻腦子裏是真的一直都記著今天發生的事呢,對於陸灣那樣的人,只說了那麽一句懟他的話都是輕的。

後面被江進笑話,以及陸執全程一言不發,才是讓池矜獻產生不安心理的源頭——當然不是因為自己對陸灣的態度不安,而是他聽進去了陸灣的話,怕陸執嫌棄他煩。

畢竟陸灣好像說得也沒錯。

池矜獻將聊天框裏的話刪刪減減,還沒撞了南墻繼續走地編輯一條新的耍賴小作文,對面的對話框裏就又發來了新消息。

陸執:【陸灣?】

池矜獻就把框裏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刪除,只發了一個慫唧唧的表情包過去。

現金池:【[趴在地上不敢吭聲JPG.]】

陸執:【你見不了他幾面】

不太懂陸執具體什麽意思,池矜獻也不會過問太多,反正陸哥也不會告訴他。只是看到這句話,池矜獻竟然有點莫名的心裏舒暢。

窗外的夜色已經全部落了下來,房間裏的光穿不透外面濃重的黑,卻將池矜獻眸子裏的光反射的更亮了。

表白的話就像每天的太陽與月亮,一天兩天看不見還說得過去,長年累月的話就會導致很多人生病——心理上的必不可免。池矜獻覺得他的感情傳達就應該像自然界的日月星辰,少了的話他自己都覺得不對勁。

而且不一定是一天只表明一次心意,而是隨時隨地都可以。

現金池:【哥我喜歡你!】

陸執:【我不喜歡。】

每天拒絕情書玫瑰之前總是會先說這麽一句話的陸執一下子就入住了腦海,池矜獻彎起眼眸笑出聲,舉著手機啪啪打字。

現金池:【我知道啊,我就是想說嘛】

現金池:【嘿嘿[小兔子動耳朵JPG.]】

“安安——”樓下傳來了原斯白的聲音,池矜獻扭著脖子朝著門口應了一聲,示意自己聽見了。原斯白道:“下來吃夜宵,不然會餓的。”

“聽見啦小爸。”池矜獻和陸執提前道了晚安,就放下手機下樓了。

已經快晚上九點,興許也有點兒餓,樓下池綏圍在原斯白身邊,東看看西碰碰,好像挨著人就能飽了似的。

“……池綏,你能不能離我遠點兒。”原斯白將一碟東西從廚房端進餐廳,一轉身差點撞進人懷裏,很無奈。

池綏擡眸看了眼樓梯上下來的人,腳步真的往後退了點兒,還又委屈又可惜地哦了一聲。池矜獻最看不慣他爸明明在他小爸那裏討了沒趣卻又把情緒投放在他身上的行為——比如現在,池綏就一直用非常不友善的目光在盯著他。

池矜獻想了想,說:“爸,其實你完全不用在意我有沒有在場的,畢竟我都 18 歲了,不用太避諱。”

原斯白微怔:“18歲了?”

他自己生的孩子他怎麽不知道18了。

而且這是 18 不 18 的問題嗎?哪怕池矜獻真的成年了,他也不會允許池綏當著孩子的面和自己太膩歪。

明明是被幫著說話的池綏並沒有接受池矜獻的殷勤,陰陽怪氣地“呵”道:“前幾天過 17 生日的是誰啊,是我和你小爸的狗兒子嗎?”

池矜獻:“……”

原斯白擡手捏池綏:“罵誰呢?”

池綏捉住原斯白的手在手心裏把玩,“哦”了一聲,想起來了:“咱家小安可是在上高一第一個升旗儀式就讓叫家長的人,還在 15歲的時候說自己16,16說自己 17 ,就為了要強行趕上成年的尾巴,是不是。”

池矜獻:“……”

好像還真是他幹的事。

池綏擡手撥原斯白頭發,用眼角余光瞥著池矜獻,道:“今年終於“18”了,開心吧。”

“……”池矜獻不服氣地深吸口氣,看起來特別想反駁,但確實是自己做過的事,又不能不認,只好略一思忖,道:“那我說自己虛歲怎麽了,虛歲本來就比實歲大一年的。”

“嗯。”池綏隨著他,臉上沒有玩笑,“管你虛還是實,沒有徹底成年前不聽話了,我一定會揍你。你小爸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