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3頁)

暴怒的中年男人死命揚起球棍狠狠抽打著面前的少年,皮肉發出令人驚駭的沉悶聲,仿佛想要活生生抽死面前的少年。

吳楚望著面容儒雅的男人跟瘋了一樣地朝他揚起球棍,他偏頭暗罵了一句臟話,沒躲,只咬牙跪在地上,硬生生抗了下來。

吳父喘著粗氣,雙目赤紅,似乎是毛骨悚然地盯著跪在他面前的吳楚,他丟下折斷的高爾夫球棒,像是困獸一般神經質地走來走去,忽然,他面色扭曲地拎了一個煙灰缸,猛然朝著地上的人狠狠地砸了過去。

吳楚擡頭,他沒動,任由著煙灰缸狠狠砸了過來,額角被砸出了口子,粘稠的血流到了眼睛上,耳邊是一陣尖銳的耳鳴,鼻尖是濃烈的血腥味。

他被砸得腦子嗡然作響,好一會才帶著點遲鈍擡頭,偏頭舔了舔唇,嘗到了點血腥味。

還好只是砸在腦門上。

沈秋澤好像挺喜歡他的這張臉的。

想到了記憶中的某個人,跪在地上的狼狽不堪的男生腦袋有些昏沉,指尖下意識動了動。

一陣兵荒馬亂中,顫顫巍巍的老管家驚呼起來,大廳的門不知什麽時候被打開,嘈雜沉悶的雨聲伴隨著老管家帶著點哀求的嗓音穿了進來。

“大少爺,您終於回來了……”

從小看著吳楚長大的老管家哀求地看著進來的男人,男人穿著一件的黑色風衣,眉眼俊美帶著點銳利,額發帶著點潮濕的水汽。

男人神色有點冷,走進了大廳。

雙目赤紅的吳父沉沉喘了口氣,冷笑了幾聲,他對著跪在地上的吳楚寒聲道:“滾出了吳家就別再回來。”

說罷,便帶著保鏢頭也不回地上了樓,只留下一地殘骸中滿臉是血的吳楚。

狼藉的大廳是一片壓抑的死寂,傭人們小心翼翼望著小少爺搖搖晃晃吃力站起,少年額頭上破了個口子,滲出的血遮住了眼睫。

吳楚隨意地抹了抹額頭上的血,指縫下滲出的血跡越來越多,他眼睫動了動,看著跟自己有著同一股血脈的親生哥哥吳翰,腳步在他面前頓住,微微擡眼打量了他幾下。

像是在打量什麽令人厭惡的垃圾。

吳翰望著少年像灘爛泥一樣搖搖晃晃站起,半響後,他似乎是嘆息著慢悠悠道:“吳楚。”

“他怎麽沒把你打死呢?”

男人嗓音低沉,帶著點真情實意的惋惜。

聽上去似乎是真的在遺憾為何面前的少年沒有被打死。

吳楚甩了甩手上的血,他懶洋洋掀起眼皮子,望著面前的男人,帶著點嗤笑道:“外面打雷怎麽沒把你劈死呢?”

腦子就一直跟有病似的。

樓上那個是,現在站在他面前的這個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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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風衣的吳翰唇邊帶著點笑,眼神卻冰冷了下來,厭惡地盯著面前的少年慢慢道:“誰該死,有些人自己心裏最好有數。”

吳楚眼皮子這會都不帶掀,他一瘸一拐地朝著吳家大門走去,膝蓋上大概是紮了玻璃渣子,走起來火辣辣地疼。

他身後的吳翰還在神色冰冷說著那些舊芝麻爛事,吳楚懶得理會,他走到大門,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又一瘸一拐地走了回去。

吳翰神色厭惡地盯著走回來的少年,只當吳楚是後悔滾出吳家了,冷冷譏諷道:“後悔了?吳楚我告訴……”

男人話還沒說話,就看到一瘸一拐的男生從真皮沙發上拿了把黑傘就要往外走,聽到吳翰的話後,男生一擡頭莫名其妙望著他道:“你要告訴我什麽?”

男人譏諷的話一時卡在喉嚨,他望著明顯只是回來拿把傘的男生,陰沉著臉色,沒能再繼續說下去。

好半晌,男人才冷冷道:“有骨氣就別拿吳家的傘。”

一瘸一拐的吳楚更加莫名其妙,直接“嘭”地一聲用力撐開傘,黑色傘面上“大發財超市贈品”幾個大白字直直懟在男人面前。

吳翰臉色越發難看,剛開口說了句:“你……”

卻沒想到扛著黑傘的吳楚沖男人不耐煩道:“你什麽你?”

“能不能別擋道?”

男人的臉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吳楚只瞥了他一眼,嘴裏蹦出句傻逼後,就扛著他大黑傘一瘸一拐地走向了大廳外。

外頭的大雨滂沱,昏暗的路燈燈罩上雨滴淌成水珠流下,在一片霧茫茫的雨中,被滾出家門的吳楚蹲在馬路牙子邊,沉默地打著一個無人接聽的號碼。

他一遍又一遍摁著爛熟於心的號碼,一次又一次地撥打過去,直至機械女聲重復著一次又一次告訴他,您撥打的號碼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霧茫茫的盤山公路上,除了沉悶的雨聲外,只余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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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希爾酒店套房中,外頭是滂沱的大雨,穿著浴袍的男人閉著眼接受著跨坐在他身上的小男生的親吻,一只手漫不經心地摩挲著那小男生的後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