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天才的“失手”

見藍山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柏舟一臉紅了又黑,最後幹脆斷然起身,擡腿要走。

藍山反應極快,一下站起來,撲上去攔下他。

“不是,我親你為什麽你還生氣呀?”藍山拉住柏舟一校服外套,巴巴看著他,腦子動得比老式火車的轉軸還快,“我知道了!你不喜歡我親你,你嫌棄我!”

柏舟一:......

他實在不知道藍山是怎麽得出這個結論的。

柏舟一單手端盤,另一手去掰藍山的手指,說:“沒有。”

“有!”藍山很傷心,他一手牢牢攥著外套,另一手擡起,抹著虛無的眼淚,假惺惺哭道,“哎,果然到手就不值錢了,這才在一起幾個月,你就開始嫌棄我了.....怪我年老色衰,留不住人心嗚嗚。”

柏舟一額上青筋跳兩下,久違動了殺心,他說:“沒有!”

“那你坐下聽我解釋。”藍山秒變臉,算盤打得叮當響。

柏舟一:。

他說:“你先松手。”

藍山看他表情,確認他不會再走,才哼唧著把人撒開:“不是,我理解你生氣,想冷戰啥的,但冷戰你也要給個期限啊,比如告訴我你決定要冷戰幾天幾周啥的……”

柏舟一拍平外套上的褶皺,坐下了,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冷戰法,說:“不要。”

被拒絕了,藍山也不放棄,說:“那至少得給個開戰信號吧。”

柏舟一不鹹不淡說:“你很期待下次冷戰?”

藍山察覺到危險氣息,連忙力挽狂瀾道:“不是,得有個規矩吧,你想想,萬一下次是我要冷戰呢,贈人玫瑰,手有余香啊!”

他總是用錯俗語,柏舟一都懶得糾正了,只道:“結束了。”

“啥?”藍山愣一下,大喜,“冷戰嗎?柏舟一你真是個好人!”

柏舟一說:“不要發好人卡。”

藍山說:“好咯,那晚餐一起。”

“行。”柏舟一說,“以後不許有事瞞我。”

藍山直覺不太可能,但柏舟一盯著他,眼神不和善,好似他不答應,下一場冷戰又要就此開始似的,於是他只能含糊地答應,說:“好咯。”

又不服氣地說:“難道你就沒有東西瞞著我嗎?”

柏舟一說:“沒有。”

藍山給他豎了個大拇指,說:“你牛,你好牛。”

柏舟一伸手,給他把那個氣人的指頭掰下去了。

藍山和柏舟一戀愛以來初次冷戰為期很短,就一個上午的時間,這並不是因為柏舟一學會了寬容大度。這個小氣鬼出人意料地好哄的原因只有一個——兩人面對面相處時間不多,不好浪費在鬧變扭上。

藍山休假期歸校沒幾天,柏舟一又要去IMO集訓了。相處的時間裏,兩人很默契地不提離別將近,像所有年輕小情侶一樣百無聊賴地逛校園、約午飯晚飯、在沒監控的天台卿卿我我。

然後被級長抓早戀。

一次兩人正牽著手在校道上走呢,草叢裏忽然跳出個人,藍山嚇一跳,定睛一看居然是級長。

藍山愕然:“您老人家蹲那幹什麽呢?”

級長中氣十足地大吼:“不要動,給我站好了!”

他從黑暗處走出來,面上洋溢著又抓到一對不學好的狗男女的春光,然而他走到燈光下,看清兩人的性別及臉時,面色瞬間如煤炭般黝黑。

“怎麽又是你們?”級長黑著臉轉向藍山——他已然記下這個在校時間不多但很能氣人的學生,問,“你,大晚上不回宿舍,在校道上幹嘛呢?”

“學習啊!”藍山揮揮外側的手,示意級長單詞本的存在,他淡定地擺出奇怪的表情,“不可以嗎?”

當然是可以的。

級長悻悻往回兩步,看樣子又要往草裏鉆,看得藍山直感嘆這高職位就是不好當,居然還得幹守株待兔的活。

他正嘆著,級長忽然回頭,怪異地問兩“兔”:“你們牽手幹嘛?”

柏舟一和藍山對視一眼,柏舟一手往上兩寸,迅速換到藍山手腕上。

他冷靜說:“把脈。”

級長覺得更奇怪了:“為什麽要把脈。”

藍山幹笑:“一種呼吸訓練方法。”

他是運動員,專業的東西級長搞不懂,將信將疑道:“可是我剛剛好像看見你們牽得是手指。”

藍山和柏舟一一高一低,異口同聲開口:“您看錯了。”

級長:……是嗎?

級長狐疑地摸著頭,進草叢了。

藍山和柏舟一繼續往前走,拐過彎,走出那堆草的視線,柏舟一手指下移,兩人又牽上了。

過了幾天校園早戀生活,也終於到了要分開的日子。

柏舟一走那天,藍山送他上車,說:“考試順利。”

“急著和我分開?”柏舟一盯著他問。

藍山早摸索出柏舟一有“分離焦慮症”,一到分開時候就會狂懟人,好像把自己懟生氣了他就能不難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