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穆白真的信了。
於是他乖乖待在床上,眼睜睜地看著紀澤從櫃子上某個角落翻出了一瓶看著像洗手液的東西,撕開包裝。
紀澤單手握住穆白的小腿,穆白只覺得腿部被什麽暖烘烘的東西包裹住,而後燈光一熄。
整個世界都暗了。
穆白什麽都看不見,眼前一切事物似乎都被漆黑剝奪,只能感受到紀澤似有似無的觸碰。
有什麽摸了過來。
穆白渾身一個激靈,雙腿忍不住蜷縮,手下意識擋去,卻忽然想到什麽,硬生生在半路停住。
“穆白。”紀澤捏住他的臉,帶著蠱惑味道般低聲:“伸手,握住床頭。”
穆白只愣了一秒,而後擡起手,聽話地照做。
酒店床頭和床鋪是連在一起的,他什麽都沒有摸到,只能伸手往下,揪住一塊床單,把它牢牢攥進掌心。
電視還沒有關。
聲音被調了靜音,紀澤透著電視裏偶爾傳來的黯淡淺光,看著少年聽著他的指令,乖順地擺弄自己的身體,渾然不知已經在男人面前暴露成了什麽模樣。
即便到了這種地步,依然一點防備都沒有。
紀澤喉頭一陣啞意,他壓低了聲音,問:“你當初‘實地考察’的時候,開房了麽?”
穆白咽了口唾沫。
“開了,我們在度假村玩了三天。”穆白誠實地回。
“嗯。”紀澤沒什麽別的表情,“那麽……開了一間,還是兩間?”
一間和兩間,有什麽區別麽?
穆白愣了一秒,而後才想起自己躺在什麽位置,而身前的男人正打算對他做什麽……
——好像,是有區別。
穆白臉頰後知後覺地燒紅,他低了低腦袋,聲音微不可查:“一……一間。”
說完,他像是補救一般補充:“是、是標間,不是這樣的大床房……”
這樣的大床房。
嗚。
明明不是情侶酒店,但那麽說出來,卻偏生給尋常的房間添了點別樣的意味。
紀澤依然是一個淡淡的“嗯”字。
他伸手,拍拍穆白的腿,命令:“張開。”
小中單的腳趾瑟縮了瞬間,紅暈迅速從脖子漫向腳尖,他雙腿隱隱顫抖著,好半天都沒有動靜。
就在紀澤正打算放過他的時候,穆白擰過了臉。
幾乎是一步一寸地,兩根白皙的雙腿在紀澤面前羞澀難耐地曲起,而後一點點、一點點岔開。
是這樣做麽?
穆白不是很明白,他擡眸打算接著電視機光芒看清紀澤的表情時,腳踝忽然被握住。
紀澤眸色幽深,手指強硬地掰過穆白的臉,吻了上來。
*
穆白一向早睡。
回國後他的生活作息更是正常得不像個電競選手,除了……今天。
酒店裏。
穆白喘著氣,眼角紅得不成樣,尚未完全幹涸的淚水和額邊的細汗黏在一起,把整張臉染得又濕又潮。
像是剛從水裏打撈出來。
他被紀澤折騰得疲憊不堪,握住床單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松開,指尖無力地顫抖著,偶爾蹭在淩亂的布料上。
難看得很。
穆白擦了擦眼角的淚珠,看著從他身上緩緩起身的紀澤,電視恰好切到一個白天的場景,整個房間亮了些許。
他看清了紀澤手上的傷疤。
就是那麽一只帶著傷的手,托起他的身體,把他……
穆白忽地有些愧疚。
穆白湊過去,戳了戳:“疼麽?”
紀澤偏頭看了他一眼,目光在少年泛紅的身上停頓,啞聲:“不疼。”
穆白皺眉:“我不信。我上網查過,聽說是把哪裏切開再縫起來……”
是肌腱和腱鞘。
做手術的時候會打麻藥,麻藥勁兒過了,也就是刀口疼上一周的事。
終歸是有些不方便,但紀澤真的覺得還好。
紀澤在心底補充,卻沒有說出來,只是單手撫過穆白的臉。
“你心疼我?”紀澤垂眸看他,似笑非笑。
“……沒有。”穆白頓了頓,違心地否認。
“真沒有?”紀澤笑著,指尖摩挲著穆白的腰側,隱約掃過那片白皙的地方。
穆白身體輕顫,唇邊溢出一聲悶哼。
一波浪潮結束,脊椎裏的麻癢還沒有褪去,他對紀澤的動作完全沒有一點抵抗能力。
尚未熄滅的火苗,就那麽輕而易舉地又被點燃起來。
穆白握住紀澤的手,不許他亂動,卻也不再否認。
他怎麽可能不心疼。
在浴室裏看到那串泛著紅色的傷口時,他整個心臟都跟著揪了起來。
穆白知道紀澤還精神著,他猶豫地擡起腿,跨坐在上面,雙手撐著紀澤結實的小腹。
他整張臉都羞紅了。
細數他上下兩段人生,穆白兩輩子都沒有做過那麽出格的事。
他雙腿隱隱顫抖,指尖還帶著生理性的抽搐,骨髓都要酥軟了,卻強撐著問:“這樣……能讓你不那麽難受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