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 血靈珠

郭純陽道:“那孟神君有法子對抗輪回界大道反噬,但那等秘法必不能常用,其夷平神木島便用了兩次,自然不敢再搦戰諸位魔祖,若被圍攻,不免有隕落之威,倒不如暫時抽身而退,坐山觀虎鬥。”

姬冰花道:“門戶都要滅了,你快些想法子!”郭純陽微笑道:“莫急,待我推衍一回!”頭頂現了一團混沌之氣,悠然旋轉,其中又有一點劍光遊弋不停,其下卻是星星點點的靈光,不住分合聚散。

姬冰花久聞郭純陽先天神算之術獨步此界,可惜緣吝一見,今日終有機會近距離觀摩,當即瞪大了眼去瞧,但瞧了半日,也未看出個所以然來。

郭純陽推衍半晌,散去神通,面沉似水,說道:“此次不但有血魔、六欲陰魔、九子鬼母來襲,尚有幾位天外來客湊熱鬧,連星宿魔宗也會遣人到來,倒是熱鬧的緊!”

姬冰花氣道:“星宿魔宗怎得又摻和一腳?”郭純陽道:“上一次四海龍君打破星宿魔宗的星鬥大陣,愚弄太微星主何萬壽,被其視為奇恥大辱,如今四海龍君尋不到,只好來找我的晦氣!”

姬冰花道:“那要我去殺誰?”郭純陽道:“你還是先回玄女宮,看顧程素衣,若是她能證道純陽,我等又添一戰力,豈不是好?”姬冰花喝道:“難道以你的神算,也算不出她何時能證純陽?”

郭純陽悠悠道:“事關大道變化,誰敢胡亂推算?”姬冰花默然片刻,起身道:“我去為素衣護法!”徑自離去。郭純陽想了想,一敲玉鐘,不旋踵間周其與賀百川聯袂而來,見了九火照天爐,皆是驚疑不定。

還是周其穩重些,問道:“掌教有何吩咐?”郭純陽道:“本門將有一場劫數,八方來攻,請兩位師兄立時動手,將太玄九國中生靈盡數搬入太象五元宮中來。”太象五元宮乃是太玄專門祭煉用來渡劫之寶,數百年苦功,內中已然開辟出許多洞天,用來盛裝九國之人,倒是富富有余。

周其與賀百川面面相覷,周其道:“不是才過去一場劫數,怎得又來一場?”賀百川卻是大大咧咧毫不在意,一指九火照天爐,問道:“爐裏煉的是甚麽?”

郭純陽將面色一沉,低喝道:“兩位師兄莫要多問,只按命行事便是!”其身為掌教至尊,平時雖是言笑晏晏,插科打諢,但威嚴素著,這一動怒,兩位長老縱是師兄,也不禁心頭一寒。

賀百川口中嘟囔幾句,便在此時,九火照天爐忽有火光閃動,兩條人影自其中飛了出來,正是狄澤與清元道人兩個,卻是惟庸憑著一線清明,將二人送出,免得其被純陽真火煉化。

郭純陽一見,吩咐道:“你二人便隨兩位長老動手,三日之內無比將人口盡數挪移進來!”清元道人與狄澤正摸不到頭腦,被周其與賀百川拖了出去。

大殿之中頓時顯得十分空曠,郭純陽望向九火照天爐,爐中純陽真火映的其面上陰晴不定,悄然自語道:“看來此劫過後,便是我歸去之時了!”

又坐片刻,伸手一拍頂門,分出一道靈光,穿過太象五元宮,須臾之間已至地底血河魔宮之中。一路之上魔宮中魔女、魔物、魔侍皆無所覺,被其一路大搖大擺闖入花姥姥閉關之所。

花姥姥沒日沒夜祭煉那一尊血河魔胎,內中血光氤氳,隱約有一物要破殼而出,卻差了一線契機,總是不能純熟圓滿。此寶業已通靈,在血魔奪舍血神道人之時,已有所感,更是緊迫之極,想要出世,無奈花姥姥道行差了一絲。

花姥姥正運魔功之間,心有所感,睜眼看時,郭純陽正幽幽注視著她,猛吃一驚,險些真氣走火,喝道:“郭掌教所為何來!”郭純陽淡淡說道:“血魔不日便要攻上太玄,其目標便是你與這魔胎,郭某特來助道友一臂之力,煉化此物!”

不由分說,伸手一指,指尖一道明晃晃的純陽真氣飛出,到了半途略一轉動,竟已化為純凈之極的玄陰魔氣!花姥姥驚駭欲死,幾乎就要跳將起來,那股魔氣狠狠注入血河魔胎之中,那魔胎立時發出絲絲泄氣之聲,內中血色魔光不斷變幻,光怪陸離之間,猛然躍將出來,已然化形成功!

血河魔胎得了郭純陽之助,終於氣候圓滿,化形出世!其形態乃是一枚圓滾滾的珠子,內中似乎孕育了一方世界,只是被無盡血光籠蓋,瞧不分明。

那珠子發出層層震蕩,轟擊魔宮,驀地跳將出去,躍入血河之中,大肆吞吸血河之水。此寶本就是血河孕育而生,出世之時兇橫之極,直到吞噬了兩成血河血水,才有些滿足,又自晃晃悠悠飛回魔宮。

郭純陽微微一笑,說道:“此寶可名血靈珠!道友還不祭煉,更待何時?”花姥姥上下槽牙碰了碰,終於不曾說出甚麽話來。能在一瞬之間,將純陽真氣轉為玄陰魔氣,唯有道入歸一之輩方能做到,郭純陽度過證道之劫才多久,竟又證道歸一?花姥姥心頭一瞬之間轉過無數念頭,但每一個念頭都直指一個令她毛骨悚然的大秘密,終究不敢宣諸於口,輕輕起身,向郭純陽分身鄭重一禮,這才運用法力祭煉血靈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