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章 劍對梭 徒奈何

血河道法詭異邪祟,以鬥法犀利見長,血神道人將化血魔刀、血影神遁、血影神鞭、血影神抓等幾大神通交替運用,血影飄飛、血腥之氣充斥魔宮。

花姥姥沉著以對,亦將血河宗世傳道法一一運使。血神道人的神通得自先天,便是聖人所言“生而知之”,一刀一劍皆俱大道玄妙,而花姥姥的道術經血河宗千百年錘煉,去蕪存菁,頗有後天妙意,正是先後天有別,卻又互為統屬。

魔宮之中血氣貫空,魔宮之外血光外映,天瑛女率領一幹妖魔立身在外,耳聞宮中轟然作響,有若雷霆迸發,不禁為乃師捏一把汗。其是花姥姥一手調教,對師傅忠心耿耿。

魔宮之中大戰方酣,這座魔宮本是血河宗總壇所在,在與太玄滅門之戰中多有損傷,又被花姥姥重新祭煉一番。不過花姥姥志不在此,許多破綻疏漏不過草草煉制,只求一個面上光鮮而已。

兩位老祖以同源道法殺得昏天黑地,法力神通余波外泄,整座魔宮亦自搖蕩不休,連最為堅實的魔殿也自開始瓦解崩散。魔殿為血河宗傳法、召集徒眾之地,歷代高手祭煉的禁制既多,但在二人神通之下,大殿內壁之上魔光連閃,跟著接連熄滅,禁制被毀。沒了禁制保護,魔殿猶如豆腐一般,嘩啦啦碎裂不停,露出內中血色石質。

花姥姥明知如此,也無可奈何,只能強打精神,與血神道人鏖戰,越來越是心焦,血神道人還有六大血河分身未出,也未施展最強橫的本命神通,情勢便已然急轉直下,驀地叫道:“你還要吝惜那點本源法力麽!還不出手更待何時!”

玉璧之中,血胎鼓動更急,頗有躁動之意。花姥姥庇護其多年,數次提出要借用其本源之氣修煉,血胎只是不肯,本源之氣有限,用一點便少一點,等其出世之後,便不圓滿。

但眼下勢成騎虎,若不助花姥姥拒敵,等血神道人將花姥姥打殘,血胎定然劫數難逃,思忖再三之下,終於下了決意!血胎鼓動之間,忽有六道血氣噴射而出,條條皆有兒臂粗細,如蛟如龍,激射之間已落在花姥姥頂門!

花姥姥得了血胎本源精氣之助,精神大振,立時反擊,雙手一搓,無數血魄神雷發出,略一激蕩便是震天價一聲巨響,有湮滅虛空,開辟洞天之力!神雷一起,登時將血神道人諸般神通劈散開去!

血神道人一驚,見是血胎出手,陰陰一笑,喝道:“你的本源精氣不多,還舍得借給別人揮霍?好!既然如此,本座就先將你收伏,再來炮制這娘們!”

血神道人將魔軀一搖,頭頂沖出一派長河,血腥之氣貫腦,長河一分為六,落地化為六尊通體赤紅的分身,一尊尊皆是猩紅眼眸,注定花姥姥兩個,驀地一聲鬼嘯之間,六道血影齊動,向血胎撲去!

血胎之中傳出聲音,又怒又急,喝道:“你須幫我抵擋一二!”花姥姥叫道:“只要你的血河精氣不斷,我自能將其盡數斬殺!”血胎到此已無他法,只好不停將本源精氣注入花姥姥法力之中,只求花姥姥能庇護其平安。

六大血神分身齊出,六條血影縱橫上下,交織成一片綿密血網,向血胎罩下。花姥姥低吟一聲,頭頂升起重重血光,血光之中現出一物,長有數寸,兩頭尖尖,正是一柄靈梭,梭身之上鐫刻了無數血色符文,如蝌如蟲,遊動不定。

這一柄血靈梭是花姥姥隨身之寶,乃血河宗世傳幾件法寶之一,與血靈劍齊名。當年花姥姥叛門出教,將此寶攜走,多年心血祭煉,越發靈動神妙,心念一閃之間,血靈梭已化為一道血色電光,破空飛去!

血靈梭純是殺伐之寶,內中祭煉了血影神遁之法,一經祭起,滿空皆是血影,足有七音之速,遠比血神道人六大分身來的迅快,繞空三匝之間,噗噗連響,花姥姥伸手一招,又自飛了回來,落在其掌中,依舊是一枚小巧可愛之飛梭。

血河六大分身本是氣勢洶洶撲來,忽然一滯,跟著竟從頭至腳齊齊爆散開來,成了六團汙穢血光,竟是被血靈梭一招殺爆!

血靈梭如此威力,血神道人也不免側目,咦了一聲,喝道:“好法寶!”張口吐出一蓬濃稠血光,分化六團,射入六大分身血汙之中,就見六團血汙扭曲了片刻,又自恢復如初。

血河道法便是這一點十分難纏,只要真氣不盡,神通不絕,血神道人亦耗費本源之力,將六大分身重又煉成,桀桀怪笑:“你有法寶,本座便沒有麽?”一線血光乍現,手中現出一柄赤紅飛劍,劍鋒之上無數血絲凝繞,正是血靈劍!

花姥姥一見此劍,當即變色,喝道:“此寶怎會在你手中!”血神道人笑道:“此寶出自血河,唯有在我手中方是物盡其用不光如此,連你手中那柄梭子也要歸本座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