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章 龍氣四分 金榜簽押

自家寄予厚望的後人被人奪舍,甚至生不如死,誰也容忍不得,饒是段克邪身為純陽老祖,道心圓融,也要暴怒之極,一字一句道:“奪魂,你欺我太甚!”就要暴起動手。

拂玉道人淡然掃了一眼,沉聲道:“段師侄稍安勿躁,等各派簽押之後,自會讓你向奪魂道人討個公道。”段克邪勉強按捺住殺意,一雙眸子盯住“段斯”雙目不放。

“段斯”卻輕笑一聲,當先落座,意態閑適。長景道人卻望著張隨堅笑道:“老道已多年未回正一山,不知當年山上那些老夥計還剩下幾人?”長景道人是正一道棄徒,殺了許多同門師兄弟與長輩,投靠天屍教,轉修煉屍之術,與正一道勢同水火。

張隨堅本是笑眯眯的,自見長景道人,亦是心頭火起,冷冷道:“你這老畜生未死,正一山上那幾位前輩怎敢懈怠?”長景道人哈了一聲,拍手笑道:“那便好!恰好老祖近來手頭沒了合用的煉屍寶材,你讓那幾個老不死自家漿洗幹凈,有朝一日老祖將他們盡數煉成僵屍,想來也是壯觀非常的!”

張隨堅大怒,拍案而起,龍虎天印一展,就要祭出,長景道人微微冷笑,手中把玩著一杆小小的萬鬼煉魂幡,隱隱有鬼祖咆哮之聲傳出。

拂玉道人大是頭疼,玄魔兩道世仇無算,本就難以調和,偏巧來的竟都是非要分出你死我活之輩,而惟庸道人也來湊熱鬧,笑嘻嘻對喬依依道:“東海分別既久,老道對喬星主那一道宙光真水的神通大是神往,不知喬星主可肯賜教麽?”喬依依面掛冰霜,冷冷道:“你急著投胎,本座自然樂意成全!”

當!當!當!三聲鳴響,卻是拂玉道人以法力敲響身旁一座小巧金鐘,皺眉喝道:“今日玄魔兩道各派簽押,乃是順應天意之舉,關乎百年之後各派氣運消長,萬萬馬虎不得。諸位若有私仇,還請先到飛宮之外了斷後,再來落座罷!”

他這一強硬表態之下,段克邪與“段斯”,張隨堅與長景道人,惟庸與喬依依皆是相互冷哼一聲,勉強別過頭去。拂玉道人頓了頓,又道:“輪回盤重光在即,諸位也知度過此劫之樞密乃是著落在人道氣運之上,只因玄魔不同,陰陽有別,各派皆有心思,扶持新的人道之主。天道欽定,人道之主不該由玄魔修士插手,只可順其自然,因此今日之會,乃是為了約束長生級數,不可隨意出手,但長生之下別無限制,生死由命!法寶之物,亦不在此列!不知諸位可有異議?”

幾位長生老祖方才劍拔弩張,還有幾分怒意,倒是惟庸老道當先道:“長生老祖不得出手幹預人道氣運走向,我太玄劍派無有異議!”喬依依冷笑道:“你太玄派火急火燎鑄煉太象宮,意圖脫離此方世界,本就用不著人道氣運護身,有何資格參與簽押?”

惟庸亦自冷笑:“你星宿魔宗總壇孤懸九天之上,人道氣運關你屁事?也敢前來攪亂?”這兩派一個早有打算跑路,另一個事不關己,偏生都派遣精銳弟子插手俗世之爭,陳紫宗已入朝為官,淩沖是出身淩家,又與張守正有師徒之誼,不得不為。曹靖則是奉了星帝之命,早就潛入大明,還有一位計都星君,唯有借著人間刀兵戰禍之事,方能修為精進。

因此簽押之事還真少不得這兩派,拂玉道人浮塵一擺,說道:“兩位稍安勿躁,且聽其他道友如何分說。”張隨堅道:“我正一道並無異議!”長景道人搬弄口舌,尖酸道:“正一道欺世盜名,只求一個國師之位,那沈朝陽與秦鈞不是在京師鞍前馬後,可惜清虛道宗棋高一著,熱臉貼了冷屁股,可笑!可笑!”

張隨堅只氣的三屍神暴跳,喝道:“你天屍教倒是好算計,騙了大明太祖在帝陵中養煉僵屍,卻被人一把火燒了個幹幹凈凈,正是天道輪回!那秦鈞前身本是太祖冊封之國師,如今轉劫歸來,自要重掌國師之位,不令宵小禍亂社稷!”

長景道人悠然道:“如此說來,你正一道與太玄派是鐵了心要保那個廢物平帝了?”惟庸道人不置可否,張隨堅怒道:“平帝繼位名正言順,又無大錯,自要比靖王那亂臣賊子強上百倍!”正一道派遣沈朝陽與秦鈞兩位掌教弟子,輔佐惠帝,及至平帝登基,自然便轉為輔佐新帝,門戶氣運早已與大明正統緊密相連,再也拆分不開。

長景道人陰笑道:“我魔教逆天而行,偏偏就要輔佐靖王登基大寶,兩位道友說,是也不是?”喬依依默然不語。“段斯”口中傳來奪魂道人之聲:“誰做皇帝無所謂,只要人道氣運到手便可!”

長景道人碰了個軟釘子,大是尷尬,嘿了一聲。段克邪說道:“人道氣運,有德者居之,非是刀兵所能逼迫。大明朱氏享國祚之運千年,如今已然式微,無論平帝、靖王,未必便是真命天子。諸位請看!”伸手一拂,面前虛空湧動,現出一副碩大景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