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五章 高手如趕集(五)

惟庸老道劍術之精妙,法力之深厚,遠在喬依依預估之上,要分出生死勝負極難,若是拖得久了,不免夜長夢多,畢竟此處是東海地界,就算木清風不敢追究,龍宮龍君未必會忍下這口氣,不如早走為妙。

喬依依收了曹靖與蕭厲兩個,一步跨出,已在萬裏之外,並不停步,宙光真水發動,遁光連閃,幾步之間,已在坊市十萬裏開外。此處離坊市既遠,卻又未脫東海之境。

正有一座小小島嶼,滿目蔥蘢,花木葳蕤,十分清新可愛。喬依依落在島上,正有三人恭敬等候,正是大行與大幽兩位神君,另有一位嬌媚女子,身著百褶藕花襖裙,眉如遠山,目似秋水,秋波顧盼之間,竟有無盡風情。

喬依依衣袖一抖,落出曹靖與蕭厲兩個,淡淡說道:“惟庸道人插手,此事須怪不得爾等,且退在一旁!”曹靖與蕭厲一言不發,躬身退後。蕭厲不免多望了喬依依這位便宜師傅一眼,自拜師以來,師徒相見也不過幾次而已,喬依依除卻傳授他一部四靈四相真法之外,別無他言。更莫提甚麽指點講解,師徒之間形同陌路。

蕭厲至今也參不透喬依依這般人物為何要收自家為徒,如今看來甚麽法訣、法寶,那是休想得賜,連淩沖那廝都有一件法寶隨身,今後照面,要殺他實是易如反掌。蕭厲思及此事,心頭就憋了一股惡火,但卻絲毫不敢泄露半點異象。喬依依的脾氣他卻是深知,倘若弟子門人稍有怨懟,立時隨手打殺,抹去一切痕跡,毫無手軟例外之時。

喬依依忽然斜睨了蕭厲一眼,似笑非笑道:“你自拜我為師,也只得傳一部法訣,為師也從未指點過你,可是心有怨懟?”蕭厲急忙跪倒在地,連連叩首,叫道:“弟子不敢,弟子絕無這等欺師滅祖的心思!”

喬依依冷笑道:“究竟是不敢還是沒有?”蕭厲驀地渾身僵直,腦中一片空白,不知如何答言。喬依依道:“罷了,我日後還有用的著你之處,不敢還是沒有倒無傷大雅。星宿魔宗名字中帶了一個魔字,行事便要處處往魔道上去尋,只要你修為足夠,就算將星帝掀下掌教的寶座,為師也只會大為欣喜。”

這一番話可謂大逆不道,在魔教之中卻又理所當然,就算曹靖為星帝二徒,面上亦無多少意外之色。喬依依頓了頓,伸手一指,一道星光飛起,落入蕭厲頂門,“罷了,這日月五行輪便現賜你防身,免得外人說我對弟子盤剝刻薄。七曜元靈精通本門除三垣真法之外一切法訣,你大可向他請教。有此寶在手,下次遇見太玄派淩沖那小畜生,再要敗北,給為師丟臉……”

日月五行輪落入紫府,瞬時與其元神相容,一股強橫莫之能禦的法力遊走周身,骨節穴竅噼啪作響,輕忽的幾乎能飄了起來。蕭厲從未想過喬依依竟有如此手筆,叫道:“恩師放心,弟子下次見到淩沖那賊廝鳥,定然取其狗頭,獻與恩師!”

喬依依早已別過臉去,對那嬌媚女子道:“殷九風呢?”那女子正是天欲教寶璣娘娘,天欲教主四位侍妾之一,雖是脫劫宗師,但在喬依依面前可甩不起來,低眉順目道:“教祖只賜了一面玉牌,奴婢也是靠了玉牌神妙,才能躲避那龍宮三太子的追殺。其余之事一概不知。”

喬依依冷笑道:“且將玉牌拿來!”寶璣娘娘不敢怠慢,忙取了一面小巧玉牌,托在掌中,恭恭敬敬遞過。喬依依卻不便接,只對玉牌冷冷說道:“殷九風,莫要裝神弄鬼,出來說話!”

那玉牌中發出一聲輕笑,淩空一轉,居然化為一位寬袍大袖,高冠博帶的中年書生,如明露含光,蕭疏軒舉,自有一股風流氣機,只是生就了一雙狹長的桃花眼,內蘊邪光,不免大煞風景。此人正是天欲教教主殷九風,只看其風姿氣度,只以為是哪位飽學宿儒,又或是名門正派長老級數的人物,誰知暗地裏卻是天下第一大號淫賊、淫棍,敗壞無數女子名節的魔教蕩婦殷九風!

天欲教主殷九風現身之後,大袖一展,輕笑道:“喬星主一別經年,風采越發迷人,本教主頗有些心動,若是喬星主肯與我春風一度……”殷九風皮相一流,說出話來卻是下流之極。

喬依依面如寒霜,喝道:“許久不見,你殷九風下流下作的本事倒是見長,連本座也敢調戲麽!”殷九風一滯,一雙桃花眼一轉,笑道:“喬星主未免太也不解風情,些許玩笑也當真麽?罷了罷了!”一撇大行神君,桃花眼中神光灼灼,又盡顯玄陰老祖之氣魄,緩緩問道:“可曾得到鮫人寶藏的下落?”

大行神君縱使法相高手,面對兩位兩位長生老祖,面上卻也緊張非常,聞言一伸手,掌心之上一道血光漂浮,血光一展,無數景象一一閃過,正是鮫興畢生之經歷記憶,被他用噬魂劫法煉化了鮫興元神,自能從容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