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黃金羽衣(七)

嶽老三這個人,腦子幾乎是直通到底的,見了鴻鵠清極艷絕的容光,也只是在心中咕噥幾句,這小娘皮怎生恁的貌美?

因而段譽一昏睡過去,他登時沒了顧忌,一雙眼滾圓睜著、惡狠狠的看鴻鵠。

“你這小妞,真真是好大的膽子,既不是我小師娘,如何還敢打我小師父?”

嶽老三提著鱷尾鞭,不滿的道,“今日我南海鱷神非好好教訓一下你不可!”

說罷,一記剛猛的鞭風破空而出,如山嶽一般不可摧折,直挺挺向鴻鵠襲來。

段正淳的臉色一變,一陽指連發三道劍氣,將纏鬥的雲中鶴逼退了三分,厲聲斥道:“你敢!嶽老三,雲中鶴,你們四大惡人莫非真想與我大理國為敵不成!”

他聲色俱厲,咬牙將一雙手掌橫空劈出,哪怕心知鴻鵠並非凡人,亦不顧骨斷筋折的風險,想硬生生攔下這一記鞭風。

“跟你段正淳杠上,不算什麽,可若是整個大理國為敵,倒是有些不值當。”

雲中鶴冷笑了一聲,一雙眼垂涎欲滴的盯著鴻鵠,意有所指的道:“不過麽……這樣絕色的美人,能跟她風流一晚,別說是區區大理,就是叛宋而死,也值了。”

他的言語下流,那雙毒蛇似的眼睛在聚光,一瞬不瞬的黏在她身上,仿佛能化作毒液,腐蝕她的衣裙,將她包裹在內。

鴻鵠卻淡漠好似神明。

她的眸子波瀾不驚,素白如玉的肌膚之上,似有一道淡金色的羽毛紋路一閃而過,一雙柔軟的手掌隱現出羽翼的虛影。

“嗯?你這小妞,身上有點東西。”

嶽老三使勁兒甩了甩粗壯的胳膊,手中的鱷尾鞭仿佛有千斤之重,又好似陷進了棉花裏,不知被何物反震的手臂發麻。

他定睛一看,那竟是一只金羽,柔軟的羽毛在淩厲的鞭風之中,如同一只柔弱的、飄零無依的蝶,飛落在鱷尾鞭之上。

就是這一只金羽,讓他再不得寸進。

見嶽老三吃了個癟,雲中鶴登時不敢小看鴻鵠了,一雙三角眼裏帶上了幾分鄭重之色,道:“鐘谷主,你也別看戲了。”

作為一個淫賊,他的功夫尚不如嶽老三,不知被他攪了多少“好事”,若非打不過他,早就“弑兄”了,這大美人竟輕描淡寫的接下了嶽老三一鞭,可見功夫不俗。

鐘萬仇冷冷一笑,先是柔情萬分的望了一眼甘寶寶,隨即飛身加入戰局,對雲中鶴道:“我來負責男的,你負責女的。”

他咬著牙,恨意十足的道:“段正淳啊段正淳,你可想過有朝一日會落在我手上,就是為了寶寶,今日也要殺了你!”

“正有此意,鐘夫人、幽谷客,你們也別看著了,今日不帶走段譽,誰也沒法跟大哥交代,別忘了咱們的交易,嗯?”

雲中鶴的嗓音忽尖忽粗,腳下步伐飄忽不定,趁著鐘萬仇與段正淳纏鬥,伺機近身鴻鵠,一雙眼精光大作、垂涎欲滴。

鐘萬仇並非無名之輩,段正淳一時脫不開身,眼見雲中鶴無狀之態,他怒從心起:“雲中鶴,卑鄙小人!豎子敢爾——”

這位鎮南王,縱然風流了些,對女子卻是多有憐惜,更何況鴻鵠關乎國運,竟是不顧自己空門大開,也要逼退雲中鶴。

見此,鐘萬仇忍不住哈哈大笑。

“寶寶!你看好了,今日夫君我就殺了這個欺負你的卑鄙小人,給你報仇!”

說罷,她的神色陡然一厲,一只左掌猛然從空中直劈下來,疾抓向段正淳的肩膀,若他要救鴻鵠,就不得不硬接一掌。

馬上就能夠重創段正淳,鐘萬仇不由面露喜色,誰知半空殺出一把修羅刀,竟是秦紅棉刺了過來,一劍正中他的掌心。

秦紅棉出手雖快,段正淳卻也被掌風掃到,受了一點輕傷,她美目之中帶了幾分憂色,柔聲喚道:“段郎,你怎麽樣?”

段正淳輕咳了兩聲,握住她柔軟的手掌,頗為動情道:“紅棉,寶寶,你們……”

甘寶寶眼含淚水,咬著唇別過了頭。

段正淳當然沒事,事實上有事的是鐘萬仇,他手掌被秦紅棉刺穿,脊背上還挨了一掌,不是別人,正來自愛妻甘寶寶。

這一邊,段正淳纏鬥鐘萬仇,秦紅棉與甘寶寶“兩不相幫”,而距離鴻鵠只有寸步之遙的雲中鶴則被嶽老三擋在了前頭。

“嶽老三!你到底幹什麽,還不趕快讓開,別忘了大哥的吩咐,攔我作甚!”

雲中鶴咬牙切齒,他一想起鴻鵠,那腰肢那肩頸……心裏都癢癢,可偏偏鴻鵠和段譽被嶽老三高大的身子擋的嚴嚴實實。

嶽老三一翻白眼,完全把這話當做了耳旁風,道:“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這小妞你不行碰,滾遠點。”

雲中鶴的神色陰沉了下來,急不可耐的道:“滾開,別逼我在這兒跟你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