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第2/5頁)

暗一受過無數戲折子錘煉過,三分慘都能被他說成七分,拿來給衛媗說說淩叡的慘狀,逗她開懷,最適合不過。

衛媗輕“嗯”一聲,道:“你忙去吧,我無事,我心裏是痛快的。”

衛家霍家含冤七年,罪魁禍首過得越慘,她自是越痛快。

只是一看到淩叡,難免會想起從前,心緒到底難平。

薛無問細細瞧她的眉眼,見她目光恢復如常,方才松了口氣。

“那小子今日也會去,青州的證據是他帶回來的,魯禦史定然會帶他一同去大理寺。”薛無問拿指腹蹭了蹭衛媗的唇,笑道:“有他在,淩叡在獄中怕是一刻鐘都難熬。”

衛媗聽他說起霍玨,唇角總算是彎起,道:“阿玨等這一日,也等了許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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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叡到底是一國之首輔,宗遮給他安排的獄房環境並不差。

知曉他被人扔了一身的臭雞蛋爛葉子,還十分貼心地派人送來厚實幹凈的衣裳,給他換下。

淩叡沉著一張臉,此時此刻,他不可自亂陣腳。

他手上有周元庚的把柄,還有王鸞助他,總歸是有活路。

再等幾日,只要周元庚一死,大皇子登基,他就能出去了。

等他出去後,那些欺辱過他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朱毓成、宗遮、魯伸、薛無問,還有那些背叛他的人,他全都不會放過……

雙手漸握成拳,淩叡擡起晦暗不明的眼,想起許多年前他在瀛洲,住在昏暗潮濕的客房裏,日日都要彎下脊梁骨,過那吃著嗟來之食的日子。

那樣難的日子他都熬過來了,眼下這一時的困境又有何難的?

淩叡沉沉呼出一口濁氣,眼裏漸漸又亮起了光。

霍玨進來牢房時,見到的便是他這幅鬥志昂揚的模樣。

“叮鈴”一陣鑰匙磕碰的輕響,牢房的門緩緩打開。

霍玨緩步入內,垂眸望著坐在角落裏的淩叡。

興許是宗遮提前打了招呼,獄卒將開鎖的鑰匙遞與他之後便出去外頭,現下這牢房裏就他與淩叡二人。

淩叡知曉今日定然會有來客,可他萬沒想到會是眼前這位年輕的狀元郎。

這人淩叡自是記得的,當初在恩榮宴上,他醉眼惺忪地棄翰林而入都察,著實讓淩叡好生瞧不起。都察院那裏的人是怎樣一副嘴臉,他最是了解。

都是一群為了所謂的理想抱負連命都不要的蠢貨。

那時淩叡只當他又是個拎不清的自以為忠肝義膽的少年郎,跟從前的趙昀一般。

再之後便是三個月前,此人領命去了青州,帶回了梵兒與秦尤。

淩叡非愚蠢之人,相反,他十分聰明。

從淩若梵與秦尤被押回盛京開始,他便知曉了,青州、肅州之事,他從一開始就著了旁人的道。

這裏頭的旁人是誰,想想也知道,左右不外乎那幾人。

是以,在淩叡眼裏,霍玨不過就是個給魯伸那驢腦袋跑腿的人。

眼下見這年輕人忽然出現,他不由得皺起眉頭,道:“霍大人來此,所謂何事?”

便是要審他,也輪不到這個品級低下的毛頭小子。

他設想的會來此審問他的人不是朱毓成就是宗遮、魯伸,怎會是眼前這人?

霍玨的確不是來審他的。

“寅時六刻,從首輔府出來的四名暗衛,匆匆去了城外的凈月庵。錦衣衛的人緊隨其後,在凈月庵的佛堂裏竟然發現了兩封密函,想來這密函便是淩大人的後手罷。”

霍玨深沉如海的眸子盯著淩叡,從懷裏取出兩封密函,繼續道:“密函裏是七年前北狄太子與南邵皇帝寫與淩大人之信。”

淩叡在霍玨取出信之時,瞳孔狠狠一縮。

從信函外頭的字跡看,的確是當年北狄太子與南邵皇帝寫給他與周元庚的信。

靜默片刻後,淩叡倏然一笑,道:“這信怎會是寫與我的?你若是看過這密函,難道不知曉這信究竟是寫與誰的?怎麽?你們當真敢讓這密函公諸於世?年輕人啊,眼下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你可知將這密函公諸於世會帶來什麽後果?”

“有何不敢?”霍玨提了提唇,道:“按照信中所說,大人是要借他們之力,一舉消滅先太子府,再將康王推上皇位,讓康王做個傀儡皇帝。待得時機成熟,再自己稱帝,淩首輔當真是所謀甚大。”

淩叡臉色驟然一變:“你血口噴人!那信中內容根本不是如此!”

“是與不是,淩大人心中有數,玨不必欺騙大人。”

淩叡緊緊盯著霍玨,見他神色不似作偽,心口忽然一涼。

能去凈月庵小佛堂的人,除了他,便只有王鸞。

難不成是王鸞將信換了?

霍玨打量了淩叡一眼,見他目光閃爍不安,唇角的笑意漸深。

“聽聞左參議年不及十六便中了探花郎,才華橫溢不說還志在家國大業,中探花後便自請去守護青州。人人都道,左參議有乃父之風。在玨看來,你們父子二人,倒的確是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