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以前還在一起的時候,主動的那一方大多是周時軻,現在好像也還是沒變,唯一改變了的是傅斯冕終於開始知道如何用正確的方式回應。

周時軻下巴抵在傅斯冕的膝蓋上,伸手摸了摸傅斯冕壓在下巴底下的那道疤痕,“能消吧?”

位置實際上不算很明顯,穿高領的衣服就能擋住不少,畢竟沒有在正臉,是從耳後往下巴與頸部連接的下頜下終止。

傅斯冕拿下他的手握在手裏,敲了敲文件,“簽了。”

周時軻:“……”

周時軻退開,挑了下眉,“你不怕我簽了就把你踹了?”

“你試試。”傅斯冕眉眼間稍顯局促的神情的松散下來,他往後靠在沙發上,垂眼看著周時軻。

周時軻眯起眸子,“你威脅我?”

傅斯冕嘴角微微揚起,“你覺得呢?”

周時軻拿著筆,不知道該不該簽。

被騙應該是不會的,周時軻只覺得傅斯冕這膽子也太大了。

他還在猶豫,後頸就被一只微涼的手握住,往前一拽,傅斯冕的吻就覆了下來,他只輕輕吮吸周時軻的唇瓣,在外圍試探著,即使淺嘗輒止,周時軻仍舊聽見了傅斯冕喉間發出的一聲嘆息。

“阿軻,我現在的確很糟糕,”傅斯冕貼著周時軻的唇說話,每說出一個字,就會有意無意蹭到周時軻的鼻尖或者唇瓣,他的眸子暗流湧動,“你不要後悔,我不許你後悔。”

周時軻覺得自己整個都被傅斯冕灼熱滾燙的目光給罩住了,快要給燒化了。

“以後不分手了?嗯?”現在沒安全感的人換成傅斯冕了,他想聽周時軻肯定的回答,聽他一直說。

周時軻看著傅斯冕的眼睛,緩緩點了點頭。

過了幾秒鐘,周時軻和傅斯冕稍稍拉開了一點兒距離,嘀咕了一句:“沒必要。”

傅斯冕怔了一下,“什麽?”

周時軻擡起眼,彎了彎嘴角,“不需要。”模仿的是傅斯冕往常慣用的話術和語氣。

傅斯冕呼吸頓了頓,耷下眼皮,目之所及都是周時軻,“別說了。”

傅斯冕在發燒,呼吸很熱,他在微信上同周時軻說過,靠這麽近,周時軻都能感知到對方身上撲面而來的熱度。

“你吃藥了嗎?”周時軻問道。

傅斯冕點頭,“比剛開始好多了。”

“那你去睡會兒。”周時軻推了他一下。

傅斯冕沒動。

周時軻擡眼,不耐道:“去啊。”

屋子裏寂靜無聲,電視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關掉了,屋內暖和地宛如春日,與玻璃外的冷空氣相撞,玻璃變成了模糊不清的霧白色。

傅斯冕握著周時軻的手不肯松開,“你,會走嗎?”

“看情況。”周時軻趴在沙發上,仰臉看著傅斯冕,“別這樣啊傅斯冕,搞得我心裏怪難受的。”

他有什麽說什麽,以前因為顧忌自己在傅斯冕跟前的形象而束手束腳,很多話都不敢直截了當地說,現在相處起來反而比以前要輕松自然多了。

不需要偽裝,周時軻就是周三。

他能這麽說,傅斯冕就知道他是不會走的。

伸手揉了一把周時軻的頭發,“我去睡一會兒,想吃什麽自己在冰箱裏拿,不要點外賣……”

周時軻:“……”

傅斯冕回房間過後,周時軻扭頭確認了好幾次,確認對方睡著之後,他才開始在屋子裏活動起來。

他拉開冰箱,發現裏頭喝的吃的都是自己喜歡的,但這幾年他其實有了不少新的喜歡的東西,傅斯冕還不知道,冰箱裏放的都還是當初在一起時周時軻最喜歡的。

周時軻低罵了一句什麽,忍著心裏泛濫的酸意,搡上了冰箱門。

整個房子沒什麽可以看的,畢竟不在這裏長住,但因為下邊的人想要討好傅斯冕,連水杯都是挑傅斯冕喜歡的款式買。

最後他轉悠到傅斯冕的房間。

窗簾是拉上的,遮光效果很好,房間裏昏暗無比,只有隱隱的天光從那沒拉上的一道縫你滲透進來。

房間裏有一面書架,放的書連包裝都還沒拆。

周時軻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下邊的人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傅斯冕不喜歡看那些對人性剖析得太透徹太悲觀的文學作品。

眾所周知的東西,傅斯冕懶得再聽別人說一遍。

床頭櫃上有半杯水,已經涼了。

周時軻想了想,拿起來到廚房倒掉,按下凈水器重新燒上了熱水。

他不怎麽會照顧人,跟傅斯冕在一起那幾年他也沒學會照顧人,坐在傅斯冕床邊的地毯上發呆。

外邊的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周時軻靠在床沿無聊地看著電影,中途回了一大堆消息。

[三兒,我和宋安年和好了,出來喝一個啊。]

[不去,我忙。]

[寶貝軻軻我可以帶權言來你家裏過年嗎?讓阿姨給我做麻辣大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