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第2/3頁)

但他也不缺那麽幾顆糖,太宰治又想,無論怎樣,人已經帶回來了,既然這人自顧自地喊了開始,還想喊結束簡直不知好歹,太宰治眯著眼睛在心裏策劃了一堆能讓這只貓徹底老實下來的辦法,但是一直沒實施,太忙了,他想,等忙完有空再說,然後一拖就是無數天,拖到獄門疆在他眼皮底下變成個篩子,到處都是漏洞。

如果五條悟真的突破封印,以這人的能力太宰治還真拿他沒辦法,他私心不想讓森鷗外——或者港口黑手黨的誰知道有這麽個人,況且真要說這個世界有誰能和五條悟勢均力敵,解放異能力特異點的魏爾倫估計可以。

然後像是命運的玩笑一樣,給他拽了個幾乎是一張白紙的五條悟過來,十七歲的五條悟剛經歷了夏油傑的叛逃,但比起日後那個卻幼稚得很,又冷漠了許多,身上那種甜絲絲的味道倒是十年如一日,按理說失血過多以後每個晚上他都應該按照醫囑把自己裹成一個球,但昨晚他擠在狹小的鐵皮床,身側不斷有溫度傳來,裹著薄薄的被子,竟然沒覺得冷。

直到聽見這人用渾不在意的語氣,輕描淡寫地說:“我沒咒力了。”

“恢復?”

“不能了吧。”

太宰治第一反應就是獄門疆的問題,他之前查到獄門疆徹底封印以後,裏面的咒術師會被破壞術式,但獄門疆沒有完全封印,失去咒力意味著什麽?換一個沒有咒力的世界意味著什麽?要是恢復不了怎麽辦?

刹那間他已經想出了無數種可能性,沒有一個和他失去所謂底牌有關。

五條悟是真的莫名其妙。

他跟在太宰治後面,活像只好奇心旺盛隨時都會打翻牛奶的貓,他走了一會,突然用胳膊肘搗了搗太宰治的的胳膊:“你好奇怪啊,我沒有咒力對你有什麽影響嗎?”

太宰治側過臉,用問題回答問題:“被外面那群人追得這麽慘,你沒什麽想法?”

“想法?”五條悟無所謂地說:“有咒力還是挺方便的。”

太宰治淡淡地掃了一眼五條悟懷裏的小姑娘,神色莫名,過了幾秒,他換上很平常的口吻:“有咒力的話,你能做到更多吧。”

五條悟貓著腰四處亂看,尋找敵人的蹤跡,隨口回答:“也不是。”

他也就這麽隨口一說,再沒有做任何解釋,但太宰治已經懂了他的意思——即使他沒有咒力,他照樣能做自己想做的事,這種解釋把太宰治逗笑了,他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笑到身體顫抖,讓五條悟向他投來詫異的目光,他對著那人擺了擺手,站直身體,垂下眼睛往出口走。

能看透一切的六眼也好、強悍到恐怖的術式也好,賴以成為咒術師的咒力也好,旁人艷羨眼紅到吐血的存在——

這人居然真的一點都不在意。

灑脫到難以置信,隨性到不可思議,那雙剔透漂亮的蒼天之瞳照樣明澈剔透,沒有蒙上半點陰霾,漂亮的臉只露出了一點新奇,連突然換了個世界,周遭環境大變以後的慌張都不存在。

很早以前,太宰治就發現五條悟很好忽悠,也不能說忽悠,畢竟這人的六眼能輕而易舉地看穿全部,但如果一般人遭遇五條悟這種穿越異世界的情形,估計都會抓著他刨根問底,可能還要去圖書館翻上幾部大部頭,可換成五條悟,他到目前為止,也就就出於好奇與興趣問了兩句,問完就算完事。

特別瀟灑,輕盈得像一只鶴,落到雪地裏都不會留下什麽痕跡。

“誒,你能不能幫我把墨鏡取下來啊。”

太宰治怔愣了一下,一轉身看見五條悟的衣袖被那孩子扯得死緊,這人一時半會騰不開手,鼻梁上架的小圓墨鏡松松垮垮地橫在鼻梁中間,將那雙眼睛遮擋了一點,太宰治擡起手,捏住眼鏡腿:“取下來?”

“沒錯。”五條悟沖著他笑得輕松愉快:“現在用不著了。”

他絲毫沒有因為失去咒力而感到什麽壓力,一定要形容他的感覺,倒像是從半空掉下去,然後突然發現即使是踩在地面上看這個世界,也依然是五彩繽紛的。

六眼是從他出生開始就存在的被動技能,能夠讓他進行無下限術式與反轉術式等一系列操作,但也給他帶來了不少副作用。

——六眼接收信息並不可控,任何時候都能將他看到的一切解析並強行灌輸進他的腦袋,還會消耗大量體力,哪怕是精力旺盛如五條悟也支撐不住,以至於他不得不戴上眼罩或者特別定制的墨鏡擋住眼睛。

六眼接收解析的信息量實在太大,大到除了五條悟,沒人知道是種什麽感受。

——什麽都忘不掉、什麽都塞進來。

這一秒六眼用這些信息灌輸進他的大腦,下一秒六眼再灌輸的龐大信息又是其他嶄新模樣,因此五條悟很少去認真思考什麽事情,注意力也轉移得很快,更別提抓著某件事不放,普通人都會經歷的煩惱於他來說是徹頭徹尾的奢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