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冷

月白被陳知淵提溜進了玉辰宮。直到被陳知淵放在地上還一臉懵逼。

這在原書中連男主楚寧都沒怎麽進過的玉辰宮難道是自己配進的嗎?

可他不僅進了,還是被陳知淵親自“請”進來的。不僅親自“請”進來,還能讓陳知淵憋了一肚子氣。明顯一副“你不進來,我很不爽”的樣子。

月白瞪大眼睛看著直直站在自己面前面露不悅的陳知淵,為自己之前卑微到不敢想的樣子感到哽咽。

這人將自己放在地上後,拂了把衣袖作勢要走,可發現自己真的沒有解釋什麽的意思後,就站在了原地。臉上掛上了令人捉摸不透的笑,甚至還拿出來了那個非常眼熟的白珠子把玩。

看起來確實很生氣啊。可這能怪自己嗎?這等的“殊榮”從沒人有過,月白自然也不會自戀到覺得陳知淵願意把自己的寢宮讓出來。

“看著也不像個聰明的樣子。惹人生氣倒是好本事。”陳知淵冷笑一聲,狹長的眸子微眯,肆無忌憚地盯著月白,看著十足的冷冽森寒。

月白又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來。他不知道該怎麽跟陳知淵說自己這次真不是故意的。

愣了一會兒,到底是囁嚅著唇,小心翼翼道:“實在是,沒怎麽,想到。”

“那照你說的,倒是怪本尊沒說清楚了?”陳知淵笑容越發地大了。冷眸一轉,白皙的臉上罕見地顯出一抹淡紅,有如朝霞映雪,實在是好看極了。

可月白知道,這是被氣的。一想到這人生起氣來什麽都不顧,原文滅世之鑒就明晃晃地在那裏,月白嚇得打了個激靈。

麻利撲上去拽住了陳知淵的袖子,抱著陳知淵的腿,擡頭懇切道:“是徒兒愚鈍,不識好歹,不怪師尊。師尊對徒兒的好,徒兒都在心裏記著,日日感恩戴德。只求師尊莫要生氣,師尊生氣,徒兒傷心又惶恐……”

“你,”陳知淵深吸口氣,想動不敢動。袖子一甩,月白便不由自主地離開了他的腿,直歪倒摔在了地上。這才瞪他道:“就不覺得丟人嗎?”

丟人總比丟命強啊。月白擡起手背遮掩著翻了個白眼,頗為不服地抽了抽鼻子。

所幸陳知淵並沒有再說什麽,袖子一揮,凝著臉退了出去,再也不管他了。

月白這才有時間打量這玉辰宮。作為修真界實力第一的大能,淩道仙尊陳知淵的寢宮。玉辰宮自然是極體面的,從外面看著也是玉砌雕梁,瓦墻生光,端得出凡隔世,仙氣十足。

而陳知淵帶他進來的這一間,更顯得格外的貴重。月白擡眼望去,房間皆是由有如羊脂一般細膩的白玉雕成。像是一座玉屋,沒有一絲雜色,不染一點塵埃。一側的窗口正開著,窗外草英疏地,樹影斑駁。天光從窗口瀉進來,流轉在玉石上,所到之處兒,玉石生出淡淡柔光。像是最好的錦緞流淌一般,光潔又華麗。

月白知道修真界素來豪奢慣了,這些白玉可能也不見得多值錢。可看到巧奪天工的東西還是忍不住這兒摸一下,那兒摸一下。

待到興奮勁兒過了,才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這屋子連著床都是玉做的,沒有一件別的東西,那他睡覺的時候豈不是連被子都沒有?

…………

玉辰宮裏,陳知淵隨意打開一間宮室走了進去。

在他進去的那刻,周邊激起一層陣法,那陣法蕩漾開來,有如水波輕皺出的點點漣漪。陳知淵頭也不擡踏了過去,在他進去的那一刻,那陣法連著他的身影一同消失不見,好像這裏從沒有人來過一般。

陳知淵眼前,高大肅穆的宮室隨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方青竹小院,臨著巉巖懸崖,背靠陡峭山壁。隱在那繚繞的雲彩裏,遺世又獨立。

小院裏設了一方榻,仿佛被隨意支在院子裏等著主人隨時躺下。若是月白進了這裏,想必會驚詫,這裏的布置,和自己的幻境中陳知淵破天時候所待的小院,相差並不大。

陳知淵走到榻旁躺了下去,輕闔著眼眸,慢慢修補著被系統慣常摧殘的識海神魂。沒一會兒,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陳知淵突然睜開眼睛,袖子一拂,隨手召出了水月鏡。

鏡子裏,月白摸摸白玉櫃,撫撫白玉架,跳脫地在那間屋子裏打轉,玩得正開心。

月光從窗口泄進了玉屋裏,月白的影子被逐漸拉長,像是一根竹子一般,對著月光殷勤擺動。

連月白自己都沒發現,他被月光照到的那部□□體,和那月光石一樣,在月影裏發著光。

躺著的陳知淵這才不動聲色地笑了笑。袖子一撩,又將水月鏡收了回去。

他看到月白第一眼就知道他是一根被下了禁制,偽裝成了人修的浸月竹。浸月竹靠月光修煉,能吸收月光的月光石是他們最喜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