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黑化

“能讓他停下來嗎?”月白逡巡了四周,確認旁邊再無更像的人之後,才艱難開口。

月白記得,原文的劇情是,杜衍中了血魅毒後為了拿到醒神木跌跌撞撞追著個樹妖到了秘境口。這才被集齊了信物,準備出秘境的楚寧救了下來。

只是原文裏可沒有說這位可憐無助的男配中了毒還能這般厲害哇?

眼看著被他一件件甩上法寶招數的大樹漸漸因為不敵而虛弱地婆娑擺動枝葉。月白只怕再慢一步,樹妖都要被打得將醒神木拱手讓出了。

“請人幫忙該說什麽?”陳知淵眉頭都不曾挑一下,慢條斯理問道。

月白只能木著臉叫了聲:“爹。”

有了第一次,就不差第二次。月白這一聲叫得無悲無喜,乖順無比。連看都沒看陳知淵一眼,就輕而易舉地出賣了自己的節操。

陳知淵品了品,卻是輕皺了皺眉,嘆了口氣:“得到的太容易,反而有些膈應的慌了。”

月白:“……”你夠。

說罷,擡起袖子一掃,正淩空甩法寶的藍衣修士乍然飛了出去,有如破麻袋一般重重摔在了地上,還順帶揚起了一地灰塵。

月白隨著那聲沉悶的重物落地聲驚悚地顫了顫眼皮,猶豫了良久才試探性道:“我只是想讓他停手,沒想直接送他去地府。”

“目的達到了不是嗎?”陳知淵手裏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白珠。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垂著眼淡然回道。

他方才親自出手幹預了劇情,正準備好了接受懲罰。卻罕見地沒聽到系統聒噪的聲音。只驚異地微挑了挑眉看了眼月白。

“行吧。”月白嘆了口氣。艱難時刻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反正杜衍也不知道是他們出的手。

隨即心裏有了一個能不動聲色地接近杜衍套近乎,並將醒神木順理成章送給他的辦法後才靠近杜衍。

佯裝著意外問道:“道友可是受傷了?怎躺在這裏?”

正躺在地上杜衍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走近,仿佛控制不住自己心緒般,“哇”地一聲,吐了口血。肩膀一個瑟縮,忙擦了嘴上的血沫,兀自淡定道:“無事。”

“是哪個賊人動的手,竟讓道友受此重創?還吐血了?”月白更加起勁兒,繼續搭訕問道。眼裏卻是望了陳知淵一眼,帶著些許的埋怨。

一雙清潤潤的眼睛像是會說話一般,無聲地譴責陳知淵方才下手太重了。

看得陳知淵冷哼一聲,闔眸無情道:“方才咱們離得也不遠。修士的耳朵極好,你過來之前說的話,他定然聽到了。他吐血是被你如今道貌岸然站在他跟前氣的,怎就是我重創他了?”

月白:“……”這麽重要的事情為什麽不早說?

“既如此,不若一不做二不休……”月白看著仍舊害怕得往後蜷的杜衍尷尬地不住眨眼,心裏猶豫到底是讓眼前這位爹直接帶自己消失,逃離這社死現場。還是直接把醒神木交出來賠禮道歉。

“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殺了他滅口。你便不用在這兒浪費時間了。”陳知淵和他想到了一塊去了,只是比他更偏激。接過他的話,淡定道。

說著還垂眸打量著地上的杜衍。

“二位大可不必!”

躺在地上的杜衍已然有些奄奄一息了。聽到他們的話連忙掙紮了爬起來,吐掉了嘴裏的血水,虛弱解釋道:“方才原委我確實聽到了。二位出手是為了救這樹妖,並非惡意傷杜某。既然是誤會,杜某自不會記恨二位,倒是不必殺人滅口。”

說完還怕他們不信,索性仰躺在地上,戰戰兢兢繼續道:“而今淪落至此,實是因為中了血魅毒所致。跟二位毫無關系。我是塵海門少主,還因為這血魅毒雙眼失明,連二位什麽樣子都看不到。二位更不必擔心什麽。”

“咳,你不會怨我們?”月白咳一聲,硬著頭皮尷尬道。

“那自然不會。”

“你可是塵海門少主,日後不會追殺我們吧?”

“那自然不能。”杜衍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生怕自己慢一步身首異處。

月白心想很好,雖然有些波折,局勢還是能救回來的。於是走近一步,垂頭打量著杜衍,認真道:“既然道友如此大度明理。逢難在此,我們也不好置之不理。你方才說你中了血魅毒,可有能救你的辦法?”

“那自然沒有。”杜衍慌忙否認道。“血魅毒不僅蝕人體,還傷人根基修為。我日後修為受其桎梏,必不會有多大造化。更不沒有卷土重來報仇血恨的能力。道友放心。”

想要曲線救他的月白:“……”

“你不信任我們。”月白幽怨道。

“我自然信任。”

“呵。”月白輕呵一聲,抿著嘴立在原地,不說話了。

“倒不是我不說實話。實在是血魅毒只有醒神木才能壓制。剛好,醒神木是這次試煉的重要信物,實在難求。如若不然,我又怎會追著無辜樹妖窮追猛打?”杜衍嘆了口氣。拿袖子擦了擦頭上的汗,有些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