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3頁)

字裏行間把敖夜說成一個被神靈厭棄之人,就差明說該把他捆上祭台以祈求神靈寬恕了。

而敖稷自己則成了祥瑞的化身,一到江寧府疫病就好了。後來祭台坍塌,他僥幸毫發無傷,又把自個說成了受神靈眷顧。

“何事?”元朔帝道。

“微臣聽說迎神節那夜,太子殿下路過一處正在舉行驅邪活動的台下,然後就發生了奇怪之事。臣想,這或許佐證了三殿下信上所言之事。”江郎中的眼睛被臉上的肥肉擠成一條縫,眼中的惡意便得以隱藏了大半。

聞言,元朔帝臉上的溫和淡了些。

“若本官沒有記錯,你乃迎神節次日才回的京,還能開天眼看到過去發生的事?”有一身材高大、出自北境的武官實在聽不下去,不忿道。

江郎中又道,“自然不是本官親眼所見,此事乃是本官從百姓口中聽聞。太子殿下雖身份尊貴,但並非居於深宮不出之人,迎神節那日人多,倒也有幾個恰巧認出了太子殿下的百姓。”

“哦,然後他們議論時又恰巧被你聽見?”那武官橫眉怒目,“本官怎麽沒有你這麽好的運氣?”

“咳,這個嘛,巧合的事實非在下所能控制。”江郎中笑道,“下官以為此事若沒個說法,百姓恐怕會議論紛紛。”

“呵,我看要論不詳,三殿下首當其沖。你說再多,那主持祭祀的人都是三皇子,三皇子若受神靈眷顧,又怎會出如此大的差錯?”武官怒上心來,說話便有些不管不顧了,“誰不知道三皇子帶隊從京城到江寧府走了月余!便是爬也不至於如此磨蹭!三皇子若再慢些,說不得那江寧府復種的稻米都熟了,豈不是更大的祥瑞!”

此言一出,不少中立者和傾向敖夜的官員都無聲地笑了。為官多年,彼此都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其中的門道。

敖夜這個太子別的不說,只一個稱職盡責便勝過依然孩子脾氣的敖稷許多。

元朔帝看著下首的交鋒,又看了眼始終神色淡淡的敖夜,眉頭微皺,“太子和三皇子乃我東秦皇室血脈,他們若不受神靈所喜意味著我東秦亦不受神靈所喜,還請兩位慎言。”

兩人嘴上告罪,皆收斂了幾分。

“此事休得再提。”元朔帝道,“其余愛卿可有本奏?”

一直冷眼旁觀的敖夜道,“臣以為江郎中所言非虛。臣許是無意觸怒了神靈,特請陛下降罪,以求神靈息怒。”

敖夜的話可謂是一道驚雷,有人喜他許是傻了,有人愁他自找麻煩。

元朔帝也是一愣,盯著敖夜的冷臉看了半晌,不見他改口,頓感心累。

“既然太子都這麽說了,還請陛下允了太子的請求。”江郎中起哄道。

元朔帝擡手揉了揉眉心,看向左右兩相,嘆道,“兩位愛卿有何高見?”

左右兩位丞相對視一眼,然後左相一臉嚴肅道,“臣以為神靈寬宏,必不會因小事而責怪凡人。種種所謂神靈發怒的事,在臣看來都是巧合罷了。但為安民心,可請太子前往大昭寺住上幾日,吃齋念佛以祈求神靈庇佑東秦。”

“臣附議。”右丞相摸了摸胡子,“一如陛下所言,兩位皇子代表我東秦,降罪意味著承認我東秦觸怒了神靈,恐怕會令百姓心生惶恐,萬萬不可為。”

這兩位一位乃三朝元老,一位乃先帝力排眾議提拔上來、平民出身的中立派。往往朝堂上他們一開口,百官們還是願意聽的。

“對,吃齋念佛足以。”

“臣附議。”

“臣附議。”

……

“既然如此,便依左相所言,令太子去大昭寺吃齋念佛七七四十九天。”元朔帝展顏道。

“臣還有一事。”敖夜面無表情道。

許是幾日不曾安眠,他眉眼間充斥著一股煞氣,加上他又冷著臉,看著就像個兇神,還是手拎著出鞘利刃隨時可能斬下叛逆者頭顱的那種。

“何事?”元朔帝道。

“三皇子需同我一道去大昭寺吃齋念佛。”敖夜冷笑道,“他主持的祭祀出了事,難道不該向神靈告罪麽。”

元朔帝大手一揮,“準了。”

這下江郎中傻眼了,他舊事重提來這麽一出本是受敖稷指使,因為敖稷今日就要到京城了。他想自個風光回京的當天,能看見敖夜受罰,哪想到卻把自己也一並罰了。

他知道以敖稷的性子,回頭沒自個好果子吃,頓時臉色慘白。

當日,早朝一結束,敖夜便徑直出了皇城,帶著霜華劍騎著高頭大馬前往京城南門等候。

只待瞧見敖稷的車隊,立即縱馬上前,用霜華劍從馬車裏頭挑出敖稷。

“敖夜你瘋了麽?快放開本殿下!來人啊,快來救本殿下,敖夜他要殺我……”敖稷大呼小叫。

敖夜不發一言,單手拎著敖稷的腰帶,雙腿猛地一夾馬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