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見鬼去吧!(第2/3頁)

“我只知道它應當有所變化,”路易輕松地說著可怕的話:“但我不知道它會如何變化。”

“我們大概是看不到了。”以拉略感嘆到。

“這可不一定,”路易說:“如果將來小路易要加冕,我希望那個把王冠戴在他頭上的人是你。”

以拉略深深地吸了口氣。

“我感覺我們的話題正在滑向深淵,”以拉略說,路易十四的暗示讓他又是惶恐又是升起了不應有的奢望:“今天我已經受了足夠的驚嚇,好陛下,我們談談別的事兒吧。”

“你想聽什麽呢?這樣吧,”路易毫不在意地說:“我給你一千個願意皈依的異教徒貴族,再給你十萬個裏弗爾吧。”

一千個願意皈依的異教徒貴族可不是一個小數字,但誰讓默罕默德四世帶來的人足夠多呢。

要讓一個異教徒皈依,從來就有很多辦法,物理說服可以一直沿用到一千年後,甚至更晚,何況奧斯曼人的大軍中,也有許多知情識趣的乖乖——他們大多來自於西帕希,也就是奧斯曼人的騎兵隊伍,他們之中大多都是被征服地區的貴族後裔,又是蘇丹的士兵又是蘇丹的人質,他們有著這樣的身份,當然不會畏懼因為改信的問題被追究責任。

還有奧斯曼的仆從國與扈從國的軍官們,土庫曼人,又或是韃靼人,格魯吉亞人,他們與蘇丹之間更近似於雇傭者與被雇傭者,當然也不會為了信仰這種區區小事迎來殺身之禍。

……讓一些虔誠的教徒不願意承認的是,與其說以拉略主教帶回羅馬的是一群昭示了天主之威的皈依者,倒不如說是一堆活動的錢囊,因為作為俘虜,這些貴族是出得起自己的贖金的。

以拉略既可以從路易這裏得到十萬個裏弗爾,又能帶回一千個活生生的金人兒,想必羅馬的樞機們在接受這種令人愉快又體面的饋贈時,肯定會相信如以拉略所說,法蘭西的路易十四是個對天主與教會無比忠貞與順服的善人……

讓以拉略有點驚訝的是,路易十四竟然將這件事情交給了自己的兒子,年輕的盧西安諾來做。

不是他不認可盧西安諾的才能,但這種事情——他只能說路易的兒子果然與他的異母兄弟一般,具備一個統治者應有的資質。直接點說,就是盧西安諾也不是那種教會喜歡的國王,他或許有信仰,但肯定不會愛屋及烏到羅馬的教士身上。

在將這一千個人交給以拉略的時候,以拉略才第一次見到了盧西安諾。

“你長大了啊,盧西。”以拉略說,科隆納公爵留給他的印象還是一個有點憂郁的少年人,現在他看到的卻是一個粗魯的軍人,身形高大,胸膛厚實,臉上蓄留著濃密的胡須,鬢發蓬亂,已經看不到一點瑪利·曼奇尼的影子了。

“因為要與那些奧斯曼土耳其人談判的關系。”奧斯曼人與他們的附庸大多喜歡蓄留濃密的大胡子,不留胡須就給他們軟弱可欺的印象,為了避免無意義的糾葛,科隆納公爵就留起胡須來了。

默罕默德四世如今生死未蔔,留在西西裏島的奧斯曼人也可以說是遭到了致命的打擊,但那不勒斯滯留著這支大軍的大部分,這些士兵還被他們的大維齊爾統領著,但流言已經傳播到了每個奧斯曼人的心裏——他們也不能不信,補給的配額突然地下降到了一個幾乎無法讓他們飽腹的地步,距離海岸較近的軍團也看到了火光與黑煙,曾經林立在碧藍的天海之間的桅杆也像是在一夜之間消失了(這要歸功於法國人的艦隊)。

曾經給敵人帶來龐大壓力的人數也一樣會對大維齊爾帶來壓力,他本來就不是一個非常有才能的人,面對質疑的目光與危險的視線,他只能在帳篷中瑟瑟發抖,向他的真神日以繼夜地祈禱——本來,如果奧斯曼人的大軍能夠視若破竹地徑直攻入那不勒斯,或是更富饒的地方,他們還能依靠劫掠維持運轉,但那些天主的子民雖然懦弱,卻不知道蓄積了多少水泥,曾經在大會戰的時候阻礙了他們的人造巨石在這裏變成了矮墻、地堡與各種奇形怪狀的工事,他們的敵人顯然並不指望能夠在作戰中取得勝利,但只要能夠拖延住他們的腳步就足夠了。

饑餓會讓人虛弱,也會讓人憤怒,更別說……蘇丹確實已經離開了他們,他們也不知道是不是還能回去,是不是還有退路。

不過路易十四與科隆納公爵都不能如同對待西西裏上的奧斯曼人那樣對待他們,他們的人數太多了,誰都知道陷阱裏的野獸最兇猛,路易十四也經不起奧斯曼人的孤注一擲,他在等待大維齊爾或是伊斯坦布爾的新當權者派來的使者。

使者來了,他帶來了新蘇丹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