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狩獵(第2/3頁)

雇主當然不願意,為了挽留盧波,他還願意將自己的小女兒嫁給盧波,外帶一千裏弗爾的嫁妝。

哈,盧波向公爵效忠的第一個晚上,他就從公爵這裏得到了一枚價值三千裏弗爾的鉆石戒指。

沒什麽能比真金白銀更能打動雇傭兵,盧波想,只要有金子,什麽東西都能被他拿到手,就算在政治層面上,一個法國公爵,一個王弟也要比一介城市議員更有價值,良禽擇木而棲,就算這位雇傭兵從未看到這句話,他也會極力贊成這句話並且身體力行。

雖然他不認為那位議員能做出什麽事情,但為了保護好這根高枝,上馬後盧波還是讓自己的侍從去通知他的同伴加強防備與巡邏,他自己則緊跟著公爵,一雙如同鷹隼般的眼睛不斷地搜索著任何異樣的地方。

與後世的人們所以為的狩獵不同,貴人們的狩獵是一場驚險卻又秩序的遊戲——既然是遊戲,就不可能讓這群達官貴胄將寶貴的時間與精力耗費在搜索獵物長途跋涉上,所有的獵物都是準備好的,被關在籠子裏,依照體型大小,兇猛程度逐一或是逐群釋放。

其中也沒有如獅子,老虎這樣危險的猛獸,最令人畏懼的只有野牛,野牛之後是高大的牡鹿與野豬,野豬之後是如羊、狐狸這樣的小野獸,最後是成群的兔子。

作為這場狩獵的半個主人與最重要的賓客,奧爾良公爵當然走在最前面,他身邊擁簇著許多人,其中塔馬利特議員毫無疑問地占據了首位,不過公爵的左手側始終被盧波緊緊地占據著,有人低聲抱怨,也有人高聲呵斥,盧波卻巍然不動,他知道有人惡意地把他形容為追逐蜜糖的蒼蠅——但要他說,他身邊的人難道都是為了純潔的理想才聚攏到公爵身邊的嗎?

無論如何,他們也已經抵達了今天的獵場,這片林地曾被大火焚燒,新生的樹木尚未成為人們的障礙,地面上碧草如茵,陽光毫無障礙地投射到人們的身上,照得他們暖洋洋的幾乎想睡覺,與他們相反的是奧爾良公爵與盧波,他們反而精神抖擻起來。

侍從發出了信號,公爵接過了一旁人遞來的獵槍,一頭公牛從陰影中訊速地跑了出來,它的正前方就是公爵等一行人,兩側是稠密的林木——野牛只喜歡在開敞的地方奔跑,狹小的地方會讓它暴怒不安,這頭公牛先前又被關在最小的籠子裏好幾天,已經快要發瘋,它所能看到的也只有一條通道。

它向公爵沖了過來,公爵舉起獵槍,不過三百步的距離,野牛只需要十秒鐘就能沖到公爵馬前,但十秒鐘足夠公爵擊中它——公爵的獵槍上還有準星,他毫不費力地將野牛的頭顱套進準星,扣下扳機。

沒有槍聲,沒有飛出槍膛的子彈!

九秒!

公爵不假思索地又叩了一次扳機,依然沒能感受到熟悉的震動,他一把甩下獵槍,拉起韁繩,“閃開!”他高聲喊道,他的坐騎嘶鳴著,擺動著脖頸,向一側躍去,與此同時,他身邊的盧波開槍了,子彈呼嘯著穿透空氣,擊中了公牛的左肩,但不致命,該死的不致命!

七秒!

疼痛讓公牛癲狂起來,它發出一聲猶如洪鐘般的哀鳴,在停頓了一瞬後,準確地捕捉到了傷害它的人。它喘息著,再度向人群沖去。

六秒!

又一聲槍響,盧波只來得急匆匆一瞥,是奧爾良公爵,剛才他往右手側避讓,是個準確的決定,沒有妨礙到盧波開槍,那柄啞火的獵槍被拋在地上,但那時候塔馬利特議員也已經握著一柄獵槍——雖然他在射擊上毫無天賦,應該只是做做樣子,這柄獵槍應該沒有被動過手腳——公爵毫不客氣地給了他一肘,奪過獵槍,緊隨著盧波對公牛開了一槍。

但因為他現在的位置不夠好,這一槍雖然擊中了公牛的頭部,卻只打飛了一只牛角與一些堅韌的皮膚。

“開槍!開槍!”有人在喊。

三秒!

隨行的人中也不都是如塔馬利特議員這樣純粹只是做個樣子,但因為禮儀與尊重,他們將槍口朝向地面,等著公爵打下這頭野牛後再進行他們的狩獵——這不是第一次狩獵,這也不是公爵第一次獵殺野牛,他們只在打賭公爵要用一顆子彈還是兩顆子彈……變故發生的時候一些人反應不過來,現在他們聽到叫喊聲,就下意識地舉起了槍。

槍聲此起彼伏,但見鬼的,也許是因為慌亂,竟然沒人能夠擊中公牛的要害,它仍然在狂奔!

一秒!

公牛正在眼前,公爵的身下卻突然一空——換了別人也許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上過戰場的奧爾良公爵卻猛然驚覺——有人襲擊了他的馬!

這種情況下,襲擊馬要比襲擊人容易,帶來的威脅也不會比直接刺殺來得少,首先馬匹在一匹負傷的公牛面前必然會陷入狂亂之中,動物的本性讓騎手也無法控制住它們亂跑、亂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