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腓特烈與大郡主(4)(第2/3頁)

比起腓特烈司空見慣的舞會、晚宴、購物或是賭博,與大郡主在一起,當然要辛苦得多,尤其是他意識到,如果他和大郡主成為夫妻,這樣的情況也會成為常態之後——腓特烈不會喜歡,或者說難以承受,但作為將來的勃蘭登堡-普魯士大公,更有可能是——國王,他又對此甘之如飴。

他承認自己的天性中有懦弱和貪圖享樂的那部分,也正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有著這樣的弱點,他才更需要一個如大郡主這樣的妻子。

“另外,”他補充道:“先生,我想我們都忽略了一件事情,”年少的大公之子摸著下巴——他在普魯士的時候蓄起了一點胡須,但來到巴黎後就全都刮得幹幹凈凈了,畢竟法蘭西人一概向他們的國王看起,不留胡須:“我與大郡主的婚事,還沒落定呢。”

“除了您,難道還有其他合適的人選嗎?”使臣不以為然地說。

“還真有,”腓特烈想起了他聽到的一些傳聞:“譬如卡洛斯二世。”

……

“怎麽可能!”托萊多大主教喊道。

“確實不可能。”胡安·帕蒂尼奧說,迫於外界的壓力,先王腓力四世的私生子唐璜·何塞不得不和卡洛斯二世的母親,曾今被他驅逐的瑪利亞王太後表演起相親相愛的劇目來,胡安·帕蒂尼奧雖然是唐璜公爵的下屬,但誰也不能否認他對西班牙與卡洛斯二世的忠誠,所以在一段時間的拉鋸戰後,從巴黎回來的他被拔擢為海軍大臣,這個職位在西班牙的朝廷裏有多麽重要不必多說,同時他還負責著外交事務,可以說是半個首相。

如今這位“半個首相”也快要不堪重負了,也許是看到法蘭西在吞下佛蘭德爾與荷蘭之後似乎已經心滿意足,又或是神聖羅馬帝國也正在忙於對付奧斯曼土耳其人,英國人也在忙碌於對付羅馬教會與再一次從盟友變成了敵人的路易十四……唐璜公爵與瑪利亞王太後之間又掀起了一陣又一陣的波瀾,有好幾次他們的火槍手與侍衛,直接在街頭廝殺,弄得人心惶惶。

如果說這不過是故態復萌,那麽讓胡安快要精疲力竭的還有他們的國王卡洛斯二世,眾所周知,哈布斯堡的血液過於濃郁帶來的惡果全都落在了卡洛斯二世身上,他甚至不如葡萄牙的阿方索六世,阿方索六世只是身體殘疾,頭腦倒還清楚,卡洛斯二世卻只是一只只會狂喊怒吼的野獸。

胡安·帕蒂尼奧之所以會屈從一個私生子,也是因為從這位國王身上一次次地品味到了失敗的苦澀,他似乎總是沉浸在另一個世界(也許是地獄),無法理解別人的意思,也無法被別人理解,胡安很早就知道,卡洛斯二世是無法履行他的義務和使用他的權力的。

但這樣的情況突然發生了改變,某天——當然,這其中牽涉到人世間最黑暗最邪惡的那些東西就不說了,在胡安與那些必然會反對的人知道之前,卡洛斯二世就被灌下了魔鬼的仆從煉制出來的藥水——唐璜公爵與瑪利亞王太後並不認為自己有錯,據說這種藥水可以延長一個病入膏肓之人的性命,並讓他如同一個健壯的年輕人一般。

聯想到卡洛斯二世不久之前定下了的婚約,他們可能已經計劃好,一等哈布斯堡的公主滿十二歲,就要求她與卡洛斯二世同房——也許他們會有一個健康的兒子呢?

胡安不否認自己也有這樣的念頭,畢竟他們這幾年來愈發地提心吊膽,卡洛斯二世是西班牙哈布斯堡的最後一人,如果他在沒有親生子的情況下死去,那麽他姐妹所生下的兒子就有資格繼承西班牙的王位——鑒於西班牙的瑪格麗特為利奧波德一世所生的兩個兒子都已不幸夭折,最有可能就是她的姐姐為法國國王路易十四生下的小路易。

一想到一個波旁會成為法國與西班牙的共主,所有的國家都會為之心驚膽戰——這樣路易十四無需一兵一卒就能得到比佛蘭德爾與荷蘭加起來還要廣闊的領地,與更為綿長的海岸線,他的王太子還娶了葡萄牙國王的女兒為妻,雖然這位公主在完婚前必然會發誓放棄對葡萄牙的繼承權——但路易十四的特蕾莎王後就沒發過誓嗎?沒有嘛?

有這樣的威脅在,在唐璜公爵與瑪利亞王太後的先斬後奏下,就算是托萊多大主教也不得不忍下了這口氣,更不用說別人了,幸而上帝保佑,他們的國王確實在康復,而且醫生檢查過後也說,國王的四種體液已趨平衡,尤其是可貴的黃膽汁,這意味著國王的男子氣概正在增強,國王的貼身侍從也說,自從國王出生起就一直空空如也的蛋蛋也變得有分量了……這對所有的西班牙人都是一個好消息,鑒於卡洛斯二世已有十三歲,也有人提出應該安排幾位合適的“淑女”陪伴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