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亨利埃塔的勸說與查理二世的決定(6)(第2/3頁)

除了軍隊的補給之外,佛蘭德爾人還被迫修造出了一條新路,它就像是一道慘烈的傷口,從布魯塞爾直接穿過大半個佛蘭德爾,與皮卡第的吉斯連接,這樣,法國人的軍隊就能夠直接長驅直入佛蘭德爾,事實也是如此,在風還未來得及變得炙熱之前,路易十四輝煌無比的車隊就再一次出現在這條道路上。

這條新路上不但有著國王的車隊,還有三萬名士兵,隨軍商人們浩浩蕩蕩地跟在後面,這次又與國王的第一次禦駕親征不同,大臣、官員與爵爺們可以說是前赴後繼,迫不及待奉上了大筆的錢財,請求國王笑納,而征兵的官員幾乎沒費什麽力氣,就征集到了國王要求的數量,在他們離開巴黎的時候,還有許多年輕人從外省趕來——正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往,雖然路易十四確實借著對佛蘭德爾的戰爭,奠定堅實的王權寶座,但這些人,為的還是戰爭帶來的利益。

國王在佛蘭德爾得到了多少裏弗爾就不去說了,在沒有戰爭法的年代裏,士兵們的劫掠是被允許的,哪怕大部分士兵都留在了佛蘭德爾,但那些受傷的士兵還是提前回到了的凡爾斯和巴黎,佛蘭德爾有多麽富庶就不說了——只要想想,在之前的一百多年裏,西班牙王室的全部收入裏,有三分之一都是來自於佛蘭德爾的,就知道它是怎樣一個流奶與蜜之地,一些幸運兒的戰利品能夠讓一個家庭瞬間跳躍一個階級——也就是說,他們能夠設法購買到一個職位,無論是在教堂裏,還是在官邸裏,繼而從一個平民家庭,轉化為一個官僚家庭。

這樣的暴利如何不讓人心動?而且大臣和貴族們看的更遠,佛蘭德爾在十七世紀的末期,不但早就成為了整個歐羅巴的呢絨工坊,還以呢絨為基礎,逐漸取代了法國的香檳集市,成為了一個龐大的商業與物流中心,在佛蘭德爾,有金子、絲綢、香料和酒,還有你想能想到和想象不到的任何商品,另外,在西班牙變得虛弱的時候,他們的商人也憑借著自己的手段,讓這個地區緩慢地壯大起來,而不是繼續任憑西班牙吸血,可以說,如果不是有路易十四橫插一手,也許幾十年後,強壯起來的佛蘭德爾也會仿效荷蘭,宣布獨立也說不定。

但如今佛蘭德爾也不過是路易的囊中之物,還未成型的軍事體系在火炮之下不堪一擊,而一只肥美的獵物,只會讓獵手更高興,而不是沮喪,巴黎人,或是任何一個嗅覺敏銳的法國人,都會期望著從這塊蛋糕上狠狠咬上一口——他們奉獻的錢財與人力,很快被路易投入到了新的軍事洪流之中,近十萬的軍隊,猶如一枚箭頭一般,筆直地指向了荷蘭。

……

威廉三世,這個背負著家族與國家期望的年輕人,今年也不過二十歲罷了,他沉默地坐在阿姆斯特丹的市政廳裏,聽著人們的爭執——即便大敵當前,各省的高官們,官員們——從最小的書記員到首相,都依然各有心思,荷蘭人從西班牙哈布斯堡家族的統治下獨立不過六十年,當然不會想要重新回到一個國王的統治下——威廉三世受到百般為難與猜忌就是因為這個緣故,畢竟荷蘭在著短短幾十年裏能夠強大到與英國爭奪海上霸權,獨立的好處毋庸置疑,但問題是,相比起縱橫於海上從無敵手的海軍,荷蘭的陸軍簡直就是一個可憐蟲——在拿騷的莫裏斯,也就是威廉奧蘭治,威廉一世的弟弟為了反抗西班牙的統治,打造了一支人數約在兩萬人的軍隊後,荷蘭的陸上刀鋒也曾經銳利一時,但隨著西班牙人的退去,商人們當然更需要為他們開拓與爭取航道的艦船而不是鐵騎,陸軍日益萎縮,等到威廉三世接過統帥的旗幟,荷蘭的陸軍不多不少,還是諷刺性的兩萬人。

關鍵在於,七十年後的戰爭,與七十年前的戰爭已經完全不同了,相比起還有長矛手的荷蘭軍隊,幾乎完全以熱武器為主的法國軍隊不但遠超於他們的戰術與軍備,還有著碾壓般的人數,而且他們還有蒂雷納子爵,如果您們還未忘記,蒂雷納子爵正是拿騷的莫裏斯——荷蘭軍隊的締造者的得意門生,他從自己的舅舅這裏學到的東西,比一整個軍事學校學到的還要多,他也深知荷蘭陸軍的優點與缺點,可以說,荷蘭的軍隊與法國人正面對抗,除了潰敗之外幾乎沒有別的可能。

而這些高官們的想法也不一樣,有些是想要賄賂法國國王,或是他信任的大臣與貴族,以期待路易十四改變原先的計劃;也有人主張從神聖羅馬帝國,或是瑞典雇傭更多的士兵,與法國對戰到底;還有人認為應該盡快與英國議和,好將荷蘭的海軍抽調回來,威脅敦刻爾克和加來,也許能夠逼迫法國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