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楚酒酒的叫聲穿透力太強,一瞬間,周圍的房子內部都熱鬧了起來,速度快的,已經披上衣服沖了出來。

“哪呢,哪呢?哪兒有鬼?”

“娃子別怕,叔公保護你!”

一群人沖過來,有的也帶了手電筒,好幾道光照在自己臉上,丁一鳴煩躁的要命:“別照了,是我,哪有鬼啊!”

他說別照了,但對方還是把他照了一遍,而且照完他就驚呆了,“這不是新來的丁知青嗎?你這是咋回事,咋渾身都是血呢!”

另一個人看見以後,也震驚了,“小丁知青,你不會殺人了吧?!”

丁一鳴:“……”

“你們說什麽呢!我身上這是羊血!我是回來報信的,咱們村的羊有一頭被動物咬死了,我想救來著,但那羊已經斷氣了,現在就放在山上,你們快跟我一起去擡,晚了就被別的動物拖走了。”

一頭羊才多重,也就一百來斤,一個人的重量,這個丁一鳴居然連羊都背不下來,也是夠沒用的。

大家一邊想,一邊安排人上山去把羊背回來,跑得快的,就趕緊去報告大隊長,羊死了可是大事,一頭羊也價值好多錢呢!

一瞬間,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到了羊身上,誰也沒發現,鬧了一場烏龍的楚酒酒吐吐舌頭,趁別人沒看見自己,趕緊跑遠了。

……

大隊長都準備洗腳睡覺了,又被人叫出來,聽說羊死了,他也是一陣皺眉。

生產隊裏養豬養牛,這些都是大牲口,由本村靠得住的人來飼養,而養羊,純粹是為了給生產隊賺外快,養得好是錦上添花,養不好也沒太大損失,所以大隊長一向把放羊的活交給村子裏的孩子們,讓他們領著羊上山吃草去。

一個生產隊,總共就六頭羊。丁一鳴剛來青竹村,幹了半個月的農活,就累得爬不起來了,他帶著東西來到大隊長家裏,好說歹說,就是求他給自己換一個活,他的東西大隊長沒要,跟兩個副隊長商量了一下,感覺這個小丁知青人還行,他們就把放羊的事情交給他了。

可是,這還沒到半個月呢,就死了一頭羊,怎麽搞的啊!

大隊長生氣的問丁一鳴,後者卻是一臉委屈的模樣,“我帶著它們上山吃草,大隊長你不知道,這些羊胃口可大了,我每天得放兩回才夠,天快黑了,它們都沒吃完,我也只好在山上待著。可是,我就去喝了口水,再回來,我就看見羊群散開了,有個動物趴在羊脖子上,羊是咱們公家的財產,怎麽能讓畜生吃了呢?我趕緊跑過去,那個動物看見我就跑了,地上的羊一直流血,我想給它止血,這才弄了一身,結果,還是沒救回來。”

大隊長聽的眉頭越來越皺:“你看清是什麽動物了嗎?”

要是狼,那可就糟了。

丁一鳴搖頭,“沒看清,天太黑,那動物跑的又太快。”

張慶發:“小丁知青,你太莽撞了,能咬死羊的動物,很可能是野狼,或者豹子,你跑過去,它會把你一起咬死。現在你還能活著,真是福大命大。”

丁一鳴連忙虛心接受:“您說的是,我當時也是沖昏頭了,就怕咱們生產隊受損失。”

陳解放心裏直嘀咕,狼群早就被打沒了,如今只有深山裏有,它們輕易不出來,所以應該不是狼,豹子前些年倒是出現過,但這些年再也沒見到了啊,難不成是黃鼠狼幹的?但黃鼠狼咬死一只羊,這難度系數大了點吧,咬死羊羔還差不多。

沒多久,人們把被咬死的羊帶回來了,看清性別以後,大隊長心中更痛。

這還是一頭母羊,馬上就四月份了,可以配種生小羊羔了啊!

大隊長心疼錢,不忍心再看,陳解放跟張慶發一起蹲下來,發現母羊的脖子上有一個大洞,傷口血肉模糊,能看出被撕下了一塊肉,卻看不清動物的牙印,而且傷口上全是泥巴,他倆不約而同的擡起頭,看向丁一鳴,後者撓了撓頭,解釋道:“我本來想自己把羊拖下來的,但是我拖不動……”

聞言,兩個副隊長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知青嘛,都這樣,太正常了。

羊已經死了,再說別的也沒用了,隊部的幾個人商量了一下,決定明天一早,就把羊肉給大家分了,賣錢無望,那讓大家嘗嘗自家養的羊肉也行啊。

婦女主任蹲在地上,看了半天羊脖子上的傷口,過了一會兒,她又擡起頭,看看臉上仍舊充滿自責的丁一鳴。

之前村裏的孩子放了五六年都沒出過事,現在丁一鳴剛接手,就出了這種事,是不是她想太多了……

天晚了,大隊長讓所有人都回去,羊死了大家很痛心,但一聽說有肉吃,大家又露出了笑臉,知青們也得到了消息,等丁一鳴回去,馬文娟跟杜樹婷一起來到男宿舍,詢問丁一鳴事情發生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