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5/6頁)

一聽就知道,楚紹肯定又想讓她離牛棚遠一點了,不過現在兩家之間的往來越來越多,他就是想開這口,也是有心無力,等再過一段時間,楚紹邁過了心裏的那道坎,到那時候,估計讓他去牛棚做客,他都不會有意見。

這就叫溫水煮爺爺,嘿嘿。

……

兩人心裏都記掛著匯款人的事情,不禁都加快了腳程,楚酒酒再也沒有之前走三步歇兩步的時候了,一路健步如飛,偶爾還會催楚紹兩句,讓他快一點。

來到解放大街,楚酒酒拉著楚紹的手,徑直向郵局走來,然而到了郵局門口,楚酒酒卻停了下來。

輕咳一聲,楚酒酒解釋道:“爺爺,還是你自己進去吧,前天我來的時候,全郵局都看見我了,他們以為我是張鳳娟的外甥女,要是被認出來,再解釋一遍,多丟臉啊。”

楚紹:“……”

“那你在門口等我,別亂跑。”

“知道啦,”楚酒酒連忙催促他,“你快去,拿到收據了也讓我看一眼。”

確定她真的乖乖待在原地以後,楚紹才走進了郵局。現在是早上八點過十分,郵局剛開門沒多久,來辦業務的人還比較少,楚紹張望了一會兒,發現這些窗口前面都沒寫業務範圍,他只好找了一個工作人員,聽到他的問題以後,工作人員指了指最裏面的窗口,楚紹走過去,才發現整個郵局,就數這個窗口最清凈。

現在還沒出現打工熱,大家都待在自己的家裏,除了軍人和學生,鮮少有人離家千裏,哪怕真的有,也必然是拖家帶口,恨不得把一大家子都帶進城裏去,孤身在外,按時往家中寄錢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了。

楚紹過去以後,把張鳳娟的介紹信,還有自己家開戶以後辦下來的戶口本,以及張鳳娟的大學生證明、在校獲得的榮譽證書等等,全都一股腦塞了過去。

此時的郵局還不像幾十年後那樣,工作人員和客戶之間隔著一整面巨大的玻璃,工作人員側坐,他在做什麽,客戶全都看得清。這間郵局的工作人員是正對著客戶的,兩人中間隔著的,也不是整面玻璃,而是老式電影裏當鋪櫃台一般的格柵,格柵密度小,中間也沒有鑲嵌玻璃,平時大家遞東西,就從格柵的縫裏遞過去,根本不用底下專門的小窗口。

然而楚紹遞的東西太多,他一下子塞不過去,嘗試了兩遍以後,他微微彎下一點腰,通過小窗口,把這些證件送過去,楚紹說道:“您看一下,這是我媽媽張鳳娟的介紹信,這是我們家的戶口本,還有這些,都是能證明我媽媽身份的東西。前兩天有人給我媽媽匯過款,勞駕您補辦一張匯款的收據。”

工作人員正納悶呢,怎麽還有一上來就遞這麽多文件的,聽到張鳳娟這個名字,她收拾文件的動作一頓,“張鳳娟?青竹村的張鳳娟?”

楚紹點了點頭,“對,我媽媽今年一月份已經過世了,她沒法來,所以我來替她領了。”

工作人員反應一秒,然後猛地撐著桌子站起來,“啥?!張鳳娟已經過世了?”

這位工作人員年紀不大,可能也就是二十出頭,她反應這麽大,把她周圍的同事都嚇了一跳,有個年長的訓斥了她一句,她一臉驚悚的回頭,“不是啊,師傅,你聽這小孩說的,他、他他說張鳳娟同志早就過世了,那咱們前兩天看見的、的……”

嘴唇哆嗦半天,她還是不敢說出下一個字來,被她稱為師傅的女人站起身,她走過來,看了一眼外面的楚紹,“好好說話,小於同志,封建迷信要不得,你這個年輕人的思想怎麽比我還落後,大白天的,凈自己嚇唬自己,先問清楚,到底怎麽回事。”

小於同志嚇得連舌頭都捋不直了,還怎麽問清楚,幸好楚紹善解人意,他率先解釋道:“你們誤會了,前兩天,還有之前幾個月來的人不是我媽媽,是我舅娘,她想私吞這筆錢,就一直冒充我媽媽,直到昨天才被我們發現。”

原來是這樣啊。

小於同志不哆嗦了,沒了嚇人的鬼故事,她的膽量又占領高地了。

聽楚紹簡略的說完來龍去脈,小於同志氣憤的一拍桌子,“豈有此理!怎麽還有這種人呢,她之前來的時候一口一個同志,對誰都笑,原來是一只笑面虎!她可真給咱們婦女同志和農民兄弟丟臉!”

一邊說,小於同志一邊撕下剛剛寫好的匯款單,舉起印章,她用力的在匯款單上砸了兩下,砰砰的聲音從裏面傳到外面,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要拆桌子了。

馮如意是小於同志的師傅,要是平時看她這麽咋呼,早就開始說教了,但是今天她也很震驚,一時之間,就忘了自己作為師傅的職責。自從小於同志嚷出張鳳娟這個名字,除了正在忙的工作人員,後面那些處理文件的、打電話的、喝茶的,就全都湊過來了。一開始他們還安靜的旁聽,過了一會兒,他們忍不住提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