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2/2頁)

韓生義嘗了,依舊誇獎了幾句,但他不管吃什麽,都會誇楚酒酒,一來二去的,楚酒酒就知道他只是禮貌性的一誇,不一定是真喜歡。不過這一回,誇完以後,韓生義又摘了不少楊梅下來,看來是真心覺得不錯。

這個楊梅因為太酸了,一直好好的生長在這,果子掉在地上都爛了,也沒人來吃,現在終於有識貨的來了,真是不容易。

楚酒酒幫他摘,還積極貢獻菜譜,“楊梅洗凈,加鹽浸泡半小時,之後加水、冰糖小火熬煮至深紅色,即可食用。”

說完,她頓了頓,“冰糖應該可以用蜂蜜代替吧,都是甜的嘛,夏日解暑好夥伴哦~”

韓生義默,他發現楚酒酒嘴裏總會說出一些,不像她風格的句子,就像是提前背過了一樣,有些還好,有些就特別違和。

下山的時候,韓生義捧著新摘的楊梅,突然問她,“昨天和張家人相處的怎麽樣?”

楚酒酒:“還跟之前一樣,沒有變化。”

韓生義微繃的手指放松下來。

昨天說完那些話以後,回到牛棚,他翻來覆去睡不著覺,總覺得有點後悔。雖然楚酒酒非常想要搬出去,但這種方式始終激進了,楚酒酒看起來是個有分寸的人,可萬一她沒掌握好尺度,又萬一張家人不管不顧,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越想,韓生義越覺得不該說那些話,楚酒酒不是他,有些時候,他不能用自己慣常的處事方法,去解決她的問題。

一切照常就好,看來楚酒酒是沒聽懂他的話。

想到這,他不禁看了楚酒酒一眼,雖然有時候感覺楚酒酒挺早熟的,但是歸根究底,她還是個小孩啊。

出於某種隱秘的愧疚感,韓生義第一次主動提起,“放著的芭蕉已經熟了,明天中午帶給你吃。”

楚酒酒一聽,果然很開心,“這就熟了嘛,你不提的話,我都要忘了。”

韓生義笑笑,又提醒她:“明天會下雨,別去太遠的地方。”

楚酒酒睜大雙眼,“你怎麽知道?”

“我爺爺有風濕,疼了兩天都沒下,明天也該下了。”

說這話的時候,韓生義擡頭看了看天,神情中有一絲疑惑,仿佛在問天怎麽還不下雨,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情緒了。

楚酒酒:……所以,爺爺的風濕只是一個晴雨工具表嗎?

——

還別說,韓爺爺的預報是真準,第二天早上,原本是個大晴天,沒一會兒,涼風習習,天也陰了下來。

不過烏雲還沒來,所以大家都繼續上工,沒有休息的。

牛愛玲差點被這天氣氣出心梗來,她一大早就等在村口,幸好,那人沒有食言,已經過來了。

賣孩子自然不能在明面上,牛愛玲帶著男人從小路進村,要是被碰見,就說男人是她娘家的大哥。

這男人四十多歲,跟顯老的牛愛玲站一起,確實像一對兄妹。

張婆子已經被牛愛玲支到趙石榴家去了,她說趙石榴最近在家裏偷著吃好吃的,以張婆子的性格,必定會把趙石榴的家裏裏外外翻一遍,才會回來。

回到家裏,牛愛玲連忙讓自己的秋花去找楚酒酒,恰好,楚酒酒就在張家附近,她記得韓生義說過的話,沒有往遠處走。

秋花來找她,說家裏來客人了,要她回去。楚酒酒沒多想,真的跟著秋花一起回去,只是半路上,她越想越覺得奇怪,“你們家的客人,要我回去幹什麽?”

秋花比楚酒酒小兩歲,但是看著還沒五歲的孩子心智成熟,“娘說就是來看你的。”

楚酒酒皺了皺眉,還以為真是張家的親戚來了,聽說張鳳娟多了一個女兒,所以過來看看。又走了幾步,楚酒酒瞥向身邊的秋花,發現她嘴一直在動,嘴裏含著一塊臟兮兮的糖塊,手指還時不時往裏捅一下,楚酒酒頓時嫌棄的往旁邊挪了一點。

她無語道:“吃糖就好好吃,知道你家裏窮,用不著體現在吃相上。”

秋花反駁,“我家才不窮呢,我家有好多好多錢。”

吹吧。

楚酒酒一臉的不信。

秋花嘴裏含著糖,口齒不清,“騙你是小狗,我家有兩百塊呢,你見過兩百塊嗎?窮鬼!”

秋花跟著牛愛玲,別的沒學會,罵人的話倒是會不少,楚酒酒看她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她哦了一聲,“兩百塊,真多,這麽多錢,你爸爸從哪弄來的?”

張慶國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如果有兩百塊,肯定不是他自己掙的,楚酒酒就是這麽隨口一問,人人都有狗屎運,說不定張慶國就是找到一個狗窩了呢。

然後,秋花的下一句話就讓她震驚了。

“從大姑家拿的,紅箱子,兩百塊,都在奶奶那裏呢,奶奶的,就是我家的。”

所以……

張慶國偷的狗窩,是她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