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玉枕,分家(第4/5頁)

季氏挪取庫房東西的事,一句兩句地說不清,她又怕這事讓父親辦正事時分心,便沒寫進信裏。想必這對大房來說丟人的事,他們也不會主動說起。

故而,沈博簡還不知道最近發生了什麽。

“回二老爺的話,大夫人病了好些日子了,只是聽說您今日回來,特意下了榻安排了接風宴,可惜您也沒工夫過去。”

沈菱歌在心中冷笑一聲,真是好手段,這是連苦肉計都拿出來了。

可她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知道父親重情義,肯定要過去,與其纏著他不許他去,還不如換個法子。

果然就聽沈博簡擔心地道:“大嫂病重,我得去瞧瞧才行。”

“爹爹,您就打算這麽去嗎?既然是去探望大伯母,怎麽也得換身衣裳才是,不然豈不是失禮了。”

沈博簡拍了拍腦袋,“瞧我這腦袋,一急起來什麽都給忘了,還好有菱兒在旁提醒。你先過去吧,替我和大嫂說聲,我換身衣裳,一會便來。”

小廝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自然沒理由再跟著,就急匆匆地回去傳話了。

沈菱歌陪著沈博簡一路回了小院,這次沒有人再出來阻攔了。

一回到院中,沈菱歌便紅著眼跪了下來。

“爹爹,菱兒委屈。”

“哎喲,我的寶貝女兒,這是怎麽了,受了什麽委屈快和爹爹說。”

“菱兒不孝,險些便再也見不著爹爹了。”

沈菱歌也不肯起來,只是跪著,將這些日子所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從落水被救到發現少了東西,再到過繼沈建安,最後才是放印子錢。

沈博簡的臉色是越來越差,越來越差,“真是豈有此理,我念著一家人的血脈之情,想著大哥為官清廉,大嫂要顧著家裏,平日困難些,能幫便幫著些。可誰能想到,我沈博簡在外日日奔波,她卻在圖謀我的家產,欺負我的女兒,這還有天理嗎!”

“菱兒你放心,有為父在,定會為你討回公道來。”

話音落下,院外又有人來請了,“二老爺,大夫人請您和二姑娘去用膳。”

“告訴她,我這便來。”

那頭前院正屋,季氏正頭戴抹額,一臉愁容地靠坐在榻上,“話都記下了嗎?一會瞧見你二叔父便哭,說你知道錯了,只是一時貪玩,才會拿了些小玩意,求二姐姐別怪罪你。”

“知道了知道了,母親說了好多遍,我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建安聽話,你難道還想回那牢籠一般的祠堂嗎?”

沈建安立即把腦袋搖地像撥浪鼓,他才不要再去那種地方,沒吃的沒玩的,比讀書還要痛苦,“我記住了記住了,絕對不會忘記。”

季氏也是無計可施了,這個法子還是季修遠給她出的,只盼著小兒子能別再拖後腿了。

沒過多久,沈家父女便來了,一進屋,她讓人扶她起來,裝作要起身相迎的樣子。

她這個小叔子,這麽多年相處下來,也算摸著他的脾氣,是個老好人,按理來說,她都病成這樣了還要起身迎接,他早該開口勸阻才對。

可今日,他卻嚴肅著臉,沒有半分的溫情。

季氏心裏一緊,立即殷切地道:“二弟可算是回來了……”

話還未說完,就聽沈博簡冷笑著道:“我若再不回來,只怕我家菱兒還要受更多的委屈,我二房的那些金銀財寶都要易主了。”

季氏頓覺不好,沈博簡已經什麽都知道了,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苦肉計哭慘,而不是激發他的怒意。

她懂了,可沈建安還小,他懂個什麽,見二叔父來了,根本來不及想,就開始竹筒倒豆子:“二叔父你別怪我娘親,都是我不好,是我一時貪玩,才拿了些小玩意。”

按照計劃,他應該要哭的,但他根本就哭不出來,幹巴巴的道完歉,想起了後面半句,不甘不願地朝向沈菱歌道:“二姐姐,你就不要與我個小孩一般計較了。”

後面半句險些把季氏氣得背過去,什麽叫不要和他計較,這哪兒是在致歉啊,分明就是逼人家不得不原諒他。

果然,沈博簡越聽越怒,指著沈建安連話都要說不出來了,“小玩意?你知不知道那些東西,我花了多少心血為妻兒準備的,每一樣都是世間僅此一件,你居然說得如此簡單!真是氣煞我也。”

而後轉頭看向季氏:“我知道大嫂打從嫁進沈家門起,就瞧不上我們二房,覺得我一個商賈丟了沈家的臉面,讓你臉上無光。”

“但我念著血脈之情,只當不知道,想著大哥當官,我只會賺錢,平日為家裏多出些也是應當的。卻不知竟是養了一院的中山狼!”

“我便是施舍流民米面,人家也知道要感恩,我供著家裏開支,你們卻恩將仇報。怎麽大嫂出自平陽季家,反倒連這等淺顯的道理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