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雙目瀲灩,兩頰緋紅……(第2/3頁)

沈菱歌被問得語塞,張了好幾次嘴不知該如何回答好。

“你別怕,萬事都有伯母在,只管說出來便是。”

“我,我沒有……”

沈菱歌目光飄忽,看上去很是慌亂,直到張媽媽驚呼了聲:“夫人,簾子後頭好像有人。”

季氏眼睛瞬間亮起,“裏面可是那位恩人?”

沈菱歌下意識地快步過去,擋在了她們的面前,“大伯母不能進去。”

“你這孩子,怎麽如此不懂禮數,快快讓開。”她瞧著有些著急,甚至伸手推了沈菱歌一把。

沈菱歌本就體虛,被這麽一推,哪還攔得住,只能眼睜睜看著季氏和宋氏掀開了布簾。

同時,她背對著眾人的嘴角微微上揚,下一瞬,恐慌的尖叫聲震破天際。

“這,這是什麽!”

屋外的下人們聽到聲響,也跟著沖了進來,一進屋便見季氏和宋氏毫無形象地癱軟在地,捂著嘴驚恐萬分地看著簾子後面的人。

說是人或許不準確,應當說是死人。

之前與沈菱歌一道失蹤的還有白珠,她把沈菱歌推下水後,喊了兩聲有人落水,便著急地跑開了,只是還沒來得及跑遠,就被肖伯言給抓了回來。

那會周譽剛抱著沈菱歌從水中出來,連看都沒看白珠一眼,就冷聲道:“沉了。”

他要收拾沈菱歌是他的事,他可沒準許別人碰她。

等到她說完那番驚世駭俗之言後,周譽竟真的放開了她,甚至眼裏少了幾分輕視與漫不經心。

她既稱他為心愛之人,那他也不願輕待了這份真心。

周譽離開之前,還給她留了份大禮,便是這具從池中打撈上來的屍首,她初見時也被嚇了一跳,但很快又鎮定了下來。

她不是那些見了血就會大哭的弱女子,她見過死人,甚至親手殺過人,等過了害怕的那個勁兒,立馬就意識到她可以利用白珠來做什麽。

季氏既然這麽想害她,不如就把這份大禮轉送給她。

“大伯母,這是白珠呀,您怎麽不認識了?她為了救我,這才會慘死水中。好在有位善心的夫人路過,將我送到了此處,還準備了幹凈的衣物,只是可惜了白珠這麽個忠心的婢女。大伯母,您說是不是很可惜?”

沈菱歌緩慢地俯下身,湊到季氏耳邊幽幽地道。

白珠是季氏安排去陷害沈菱歌的,本就心虛,瞧見她的屍首,已經嚇得沒了半條命,再聽到沈菱歌的話,險些沒被活活嚇暈過去。

總覺得身邊好似有鬼魂在飄來飄去,哪裏還敢在這待下去,手腳並用地爬起來就要往外跑。

沈菱歌仍覺不夠,還在沖著她的背影道:“大伯母您去哪兒,您不是還要見救了我的恩人嗎?這是又不見了嗎?”

她恍惚間好似能看見,季氏狠狠地摔了一跤,清脆又響亮,等被人扶起後,又按訥不住的嘔吐聲,以及不停尖叫著快走。

屋內沒了人,她總算能放肆地笑出聲來,瞧她那好伯母的樣子,只怕這幾日都要做噩夢了,她可巴不得她夜夜噩夢癡纏,才不枉她鬼門關走這一遭。

等到她笑夠了,才覺得整個人頭重腳輕起來。

這也難怪,她今日又是落水,又是被周譽嚇唬,若不是惦記著報復的事,只怕早就支撐不住了,能堅持這麽久,全憑一口氣吊著。

此刻惡氣出了些,緊繃著的那口氣也散了,撐著桌案緩慢地軟了下去。

最後閉眼前,只聽見雲姑朝她撲來的驚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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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齊王府。

周譽見完幕僚已是夜半,他從園子回來便什麽都沒用,一直處理軍函到這個時辰。

莊嬤嬤擔心地守在書房外,見開了門,趕緊端著膳食入內,“王爺,時辰不早了,您也該歇息了。”

可他只是隨意擡了擡手,讓她放下,依舊是目不斜視地盯著手中的軍函,半點都沒要停下的意思。

莊嬤嬤還想再勸,但又知道王爺的脾氣,只好作罷,退出去時心中忍不住地想,王爺也是時候該納妃了。

屋內的燭火燃到只剩燈油,周譽才放下了手中的書函,伸手捏了捏眉心,半晌後放松下來,看了眼桌案上已經冷了的面,半點胃口都沒有。

也不知怎的,他竟是想起了那次沈菱歌煮得粥,軟糯可口,之後他再未嘗到過如此合心意的米粥。

這人狡猾的很,只有求他辦事的時候,才會滿口皆是好聽的話,飯菜只做了一次,捏肩捶背也只有一回。

從他這討要的好處倒是不少,他剛要揚眉輕笑。

就想起了她今日說的話,頓時嘴邊的笑又收斂了,她若只是想要金銀珠寶,或是貪慕虛榮,他都可以滿足。

唯獨這正妻之位,不是她能肖想的。

周譽的手指正在撥動著,今日被咬的傷口,不過半日,果真已經結了痂,想必很快就會愈合,就像從未出現過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