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她和周譽睡一屋?

直到坐上馬車,沈菱歌都沒想通,她怎麽就擔心他了?

而且他還一副對她了如指掌的神情,讓她很想撬開這位爺的腦袋,好瞧瞧裏面是不是裝滿了,昨晚喝的山藥粥。

但眼前還有正事,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只能暫時把這口氣給憋了回去,其余的都得等解決了正事再說。

她很快便從肖伯言的口中,弄清楚了來龍去脈,來請周譽的確實是那位劉縣官,但用的不是求雨征銀的理由,而是以王二的事,請他過府商談。

“昨日那幾人,可還活著,如今在何處?”

肖伯言看了眼閉目養神的周譽,見他沒反應,想來應是默許了,才小聲地道:“關在後院的柴房,死活已經不重要了。”

有些人活著比死還要痛苦。

沈菱歌品了品這句話的意思,瞬間了然,得罪了這位爺的,又有哪個是有好下場的,不過這些人根本不值得同情,他們犯下的罪惡和殺戮只會更多。

肖伯言說的隱晦,一是王爺的事,他不能透露的太多,二是怕沈菱歌聽了會害怕。

可沒想到她看著柔柔弱弱的,聽到如此可怖的事,居然能面不改色,果真是不同一般。

她略過了王二的事,把從下人那打聽來的消息,仔細地說了一遍,“應是咱們剛進城便被盯上了,這位縣官大人既是請王爺過府,恐怕也是為了這求雨一事。”

“沈姑娘真是厲害,我花了半日功夫,才將城內之事打探清楚,姑娘不過片刻就知道了,還比我了解的要詳盡。”

“將軍過譽了,不過是些小伎倆,誤打誤撞當不得真,只要能對王爺有用,便是我的榮幸了。”

沈菱歌被他誇得有些臉紅,這哪是她厲害,分明是有前世記憶在作弊。但不管如何,只要能讓周譽不懷疑她,又能了解全部的隱情,她的目的也算達到了。

就是不知周譽是何時察覺到不對的,進城之前就讓侍衛換了著裝,進城之後又有意穿上華貴的衣袍,張揚地帶著人在大街上走動,是故意想要引蛇出洞。

她發現自己好似從來沒看懂過這個人,說他冷漠無情不在意百姓生死,卻又明知兗州不安全還執意進城。

可若說他關心百姓吧,卻又路見惡人行兇視若無睹,怎麽會有如此復雜又矛盾的人。

沈菱歌想著,目光不自覺地落到了那人身上。

這應是她頭次,這般肆無忌憚地打量他的臉,鋒利的眉,挺直的鼻,單薄的唇,每一處都如同鬼斧神工般雕刻完美。

他像是昨夜沒休息好,此刻雙目緊閉著,少了幾分往日的肅殺與冷厲。

好似直到這會,她才理解了,為何前世眾人都傳,京中傾慕追求齊王的女子不計其數,光是這張臉,便足以令萬千女子癡狂追求。

若是前世她沒經歷過那些種種,沒準瞧見周譽,也會如情竇初開的少女,也會不顧一切的為他拋棄所有。

可惜,她被最卑劣的謊言所傷過,失了名節,成了個見不得光的外室,早已令她心死。

她很清醒,她知道自己的家世身份都高攀不上他,與他為妾可能都是恩賜,而她是絕不會與人為妾的。

這一世如若順利,她能大仇得報,或許能找個門當戶對的男兒,敬她護她相伴一生。若是不能,那便青燈古佛孑然一身。

至於周譽,他是天上的皎皎日月,她是路邊的渺渺砂石,本就不該遇見的,等回了京城,便可兩不相欠,不復相見。

馬車緩慢地停了下來,她剛要移開眼,便見對面的人,毫無預兆地睜開了眼,像是捕捉到獵物一般,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她。

沈菱歌頭次偷看人,沒想到就被當場抓獲了,一時忘了反應,就這麽與他對視了許久,直到肖伯言喊了聲到了,她才回過神來。

甚至不等人掀開布簾,就逃也似的跳下了馬車。

留下肖伯言疑惑地撓了撓頭,以及周譽嘴角揚起的輕笑。

馬車停在了劉府外,門邊已有管事在等著了,見到他們下馬立即迎了上來。

“在下劉府的管事姓孫,我們大人已經等候公子多時,公子裏邊請。”

沈菱歌臉上的熱潮已經散去了些,乖順地跟在周譽的身後,打定主意,只要她不在意,就沒人能讓她尷尬!

好在周譽也沒說什麽,搖著手中的竹扇,朝劉府走去。

但在進府時,又出了岔子,肖伯言要跟著一道進去,卻被攔了下來。

孫管事有些猶豫地道:“公子昨日也瞧見了吧,近來城中不大太平,為了我們大人的安危考慮,只能讓公子一人進府,還請公子諒解。”

沈菱歌眼睛正要亮起,反正她要說的事都說完了,周譽有了防備之心便好,也不用她跟著了。

可不等她高興太久,就聽見孫管事很識趣地接了句:“這位姑娘倒是可以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