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男人該如何哄

酒樓是去不成了,最後這場鬧劇還是靠著周譽才收了場。

沈菱歌將受傷的那個姑娘,以及昏迷不醒的少年,一道帶回了院子,還找來了大夫為他們看了傷勢。

小姑娘倒是還好,雖然看著傷勢不輕但都是皮外傷,那個少年卻是被打斷了腿,失血過多陷入了暈厥,還不知何時能醒來。

之後她才弄清楚,這兩人是親姐弟,姐姐薛秀雲今年十六,弟弟薛元青剛滿十四。父母罹難,只剩姐弟兩相依為命,在兩個月前來兗州城投奔姑母。

只是姑母一家過得也很是拮據,只能給他們最簡單的吃住,平日都靠雲娘繡些針線貼補家用,薛元青則是一邊讀書,一邊幫人寫家書攢些銀錢。

雖然日子過得苦些,但總算是不必再四處漂流居無定所了。

可一場天災,將好不容易得來的生活又都攪亂了,先是沒水再是沒米沒面,眼看著一大家子就要熬不下去了,姑父帶著老小說要出城尋親,讓他們姐弟留下看家。

薛秀雲不疑有他,乖乖應下,沒日沒夜地做針線,守著屋子,就是想等災情好轉了,又能回到往日安定的生活。

只是讓她們姐弟沒想到的是,姑父一家剛走第二日,王二便帶著人來了,說姑父在他們錢莊借了一百兩銀子,如今人跑了,只得問她們兩拿。

她做針線一個月才也幾錢銀子,哪裏能掏得出一百兩來。

沒錢?沒錢也好辦,那就拿人來償還。

這才有了方才沈菱歌看見的事情。

她以前只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今日才算是明白了何為人面獸心,當即讓她們姐弟好好養傷,其他事都由她來解決。

雲姑感激地不得了,又是下跪又是磕頭,恨不得把沈菱歌當菩薩給供起來,看得沈菱歌更是心軟又心疼,拉著她安慰了許久,見她面露疲憊,才起身離開。

等出了屋子,被春日傍晚的風一吹,她的腦子瞬間清醒過來。

周譽應當是生氣了,這一路來,她見到的周譽大多是情緒不外露的,他就像是塊千年玄鐵,即便笑時,你也看不出他到底是喜是怒。

可方才,他竟然生生將那人的手腕給折斷了,且毫不遮掩渾身散發的戾氣和殺意。那一瞬間,她還以為王二要血濺當場了,但好在他理智尚存,沒當街殺人,只黑著臉讓肖伯言將所有人都帶走。至於帶走以後,是何下場,她不敢問也不敢去想。

她不否認她是耍了小聰明,有意要借周譽的威,做一回狐假虎威的狐狸。只是這威確實是借到了,人也救了,可老虎卻發怒了,這該如何是好啊。

從把那對姐弟救回來起,她就再沒見過周譽了。

這事說來也奇怪,明明先前向他求情,他還如此冷漠地袖手旁觀,怎麽突然又發起怒來。先前明明也答應了不進兗州城,可扭頭又進了城,這人實在是捉摸不透。

不過她前世就曾聽說過,齊王尤為護短,曾為了自己遇害的親信,奔襲千裏,一人滅了對方上下百余人。

這一路下來,她也見過他是如何對待手下之人的,難不成真是將她當他的婢女了,所有物不容侵犯?還是在氣被她給利用了,又不好意思向個小女子發火,這才把氣撒在壞人身上。

但不管他是為何發怒,這事終究是她惹出來的,他既生氣了,她就該把人哄好才是。

更何況她自作主張的把那對姐弟留下,還得問過他的意見。

可這男人該如何哄?

沈菱歌前世與渣男同歸於盡時,不過十八歲,在家時她也鮮少與男子往來,平日也都是表哥甜言蜜語哄著她,她唯一哄過的人,大約只有外祖父了……

她總不能拿哄老人家的法子,去哄周譽吧?

思來想去,又怕馬屁拍到馬腿上,惹得他更生氣,只得找人求援。可莊嬤嬤還在城外,她唯一能問就剩下他了。

沈菱歌順利地在二道門處尋到了肖伯言,他正在與侍衛說些什麽,剛好交代完一擡頭便瞧見了她,朝她點了點頭。

“沈姑娘找我有事?”

找一個男子人打探另一個男子的喜好,這可真是讓人難以啟齒,她緊攥衣袖,眼神略微閃了閃,不知該如何開口。

而肖伯言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思,他是自小跟在周譽身邊的,自然萬事以他為重,但他與莊嬤嬤的想法又不同。

這個突然出現的沈姑娘,對王爺來說十分的特別,讓王爺一而再地為她打破底線,或許只有她能讓王爺的病情有所好轉。

如此想著便笑著道:“沈姑娘可是想問王爺?王爺這會在書房,您若是有事,不妨過會再去。”

肖伯言長相清秀脾氣很好,笑起來的時候還有淺淺的酒窩,算是周譽一眾手下中,最為平易近人的,這一路上的相處,沈菱歌對他的印象也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