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可憐兮兮地喊了聲:王爺……(第2/2頁)

這才收回目光,看向馬上的人。

黑煞到了陌生的地方,正在搖頭晃腦地甩著頭上的塵土,她不敢亂動,慌亂地抓著馬鞍,濕漉漉的杏眼不安地眨著,像是受驚的小鹿,瞧著格外惹人憐惜。

他墨色的眸子略微一沉,雖然什麽都沒說,但還是伸手拉住了韁繩,輕呵了聲:“黑煞。”

果然黑煞就乖乖地停了下來,她也不敢再停留,飛快地踩著馬鐙往下爬。

正想要道句多謝,她聽見一聲低沉的笑在耳邊擦過:“學得倒是快。”

沈菱歌沒聽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但人已經轉身離開了,把她搞得一頭霧水,她學什麽了?學騎馬?她也沒學會啊,就一個下馬也算快了?

想不明白,只好疑惑地跟著進了小院。

這是個三進的院子,雖算不上氣派,但也清幽雅致,周譽住在正屋,她由管事引著到了後院。

沈菱歌四下打量了一番,見屋內窗明幾凈,一應東西齊全,忙向管事道了句多謝。

她也不知道會在兗州待多久,將包袱裏的衣物理好,下人便送來了熱水。

梳洗換了身衣服,坐在鏡子前梳頭,這麽多日皆在馬車上顛簸度過,這會才算是放松下來,有了幾分腳踏實地之感。

鏡子裏還是她,與十六歲時的她一模一樣,卻又有些不同,這次她沒再遇上山匪,沒再患病,她不自覺地展眉輕笑。眼神堅定清澈,她知道自己要走一條什麽樣的路。

當下唯一要苦惱的是,她該如何將劉縣官將要封城迫害百姓的事,不被懷疑的透露給周譽。

想起周譽,她手扶木梳的動作微頓,猛然間像是想起了什麽,臉兀地一紅,他方才說的學得快,該不會是說她撒嬌學得快吧?

蒼天可鑒!她那真是求助,和撒不撒嬌沒半點幹系。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她就羞得手指腳趾扣緊,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可就當此時,門外響起了下人的聲音。

“沈姑娘可是休息好了?爺要上街走走,請您一道去。”

沈菱歌一個不去已經到了嘴邊,最後還是沒骨氣的站了起來,“知道了,我這就來。”

她這一路能不能順利進京,可全要靠周譽了,況且也是她自己說的,為奴為婢伺候王爺,總不能這個時候過河拆橋吧。

忍著羞憤,長嘆了聲氣,才出門跟著下人去了前院。

周譽已經換了身衣袍,難得不再是黑色,而是件紺藍色的錦袍,束發戴冠,腰間佩著玉帶,掩蓋下了通身的煞氣,舉手投足間儼然是個矜貴風流的貴公子。

最讓沈菱歌沒想到的是,她系上的那個香囊竟然還在,不免多看了眼。

他這又是什麽意思?

沈菱歌一直覺得,表哥是個心思深沉復雜的人,表面儒雅謙和,實際卻是個不擇手段的小人。但認識周譽後,才知在他面前,表哥根本算不得什麽。

她總覺得周譽做每件事都是有深意的,那他不取下香囊,又是為了什麽,總不可能是喜歡這個香囊吧?

“還不走?要等轎子擡到面前?”

沈菱歌聽到他略帶戲謔的話響起,趕忙回過神來,順帶立即否定了之前那個想法,他怎麽可能喜歡她的香囊。見他轉身往前走,不敢再胡思亂想,提著裙擺快步追了上去。

小院選在主城區與城門中間,出門大約走上一刻鐘便能看見市坊。

他們休息耽擱了會,此時臨近黃昏,本該是最熱鬧的時候,可奇怪的是市坊外冷冷清清的,基本上都是鋪門緊閉,倒是兩邊的街上有零星幾個擺攤的商販。

“爺,問過了,兗州城最大的酒樓就在前面不遠處,已經先讓人過去了。”

周譽隨意地點了點頭,不知何時從腰間抽出一把竹扇,輕輕地搖著,神態散漫地左右看著,還真像是上街閑逛的紈絝子弟。

這位爺惜字如金,做事也從不跟人解釋。沈菱歌跟了一路,才算有些摸到門路,他扮成貴公子的模樣,侍衛也在進城前換成了仆人的打扮,這般張揚地帶著她上街。

根本不是為了閑逛,而是察覺到了城內的不妥,這是要引蛇出洞。

明白了他的意圖,沈菱歌才松了口氣,不再疑神疑鬼,乖順地跟在他身邊。希望以齊王的英明神武,不用她說就能發現劉縣官所做之事。

正當一行人往前頭的酒樓走去,就聽不遠處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